第393章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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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泽没有说话。

马车粼粼的在路上走,只能听到车轱辘的声音。

“你不会也发了什么毒誓,不能说吧?”顾清欢皱眉。

她觉得以黎夜的谨慎,一定做得出这种事。

他挑的都是别人的弱点。

慕容泽道:“我是答应过他不能说,所以事先写在了纸上,自己看。”

说着,从袖中拿出来一叠纸,递给了顾清欢。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她中毒时发生的事。

护身符之所以能避百蛊,是因为巫在里面放了一枚驱蛊的药,吃下去之后,能暂时压制蛊虫。

断肠草无药可解,只有用相思蛊以毒攻毒,蛊用在她身上之后,黎夜把那个护身符也给了她。

为寻找根治之法,顾沉连夜赶回了南靖。

顾清欢恍然。

“所以,他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

她终于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

只是越这么想,她的心就越往下沉。

他们以为破解了言绯的计划,其实是他把他们一步步引进早就买好的陷阱里。

一切都是因为太轻敌。

“所以,现在着急也没用,不如等战王爷先从南靖回来,反正那个赤霄人也已经抓住了,跑不了。”慕容泽将纸收回去。

顾清欢摇头,“没这么简单。”

这么大的一盘棋都布置好了,机关算尽,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让慕容姝得逞。

他的野心更大。

“你说,他在赤霄会是什么身份?”

“……我怎么知道。”他不明白顾清欢为什么这么问。

顾清欢又道:“那他为什么一定要跟黎夜过不去,难道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

她看着慕容泽。

零星的光从车窗外透进来,落在她脸上,随着马车晃动,明明灭灭。

关心,急切,彷徨。

她的这些情绪从来都不属于他。

这是一个他没见过的顾清欢。

慕容泽看了她半晌,转头。

“别的不知道,只听说黎夜从襁褓时期就被父皇带了回来,除了年幼时出过一次宫,其余都待在宫里。

跟我们比起来,他更像个皇子,父皇对他的重视,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多,他甚至在皇宫里给他建了住所,让他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出过东陵,又怎么会跟一个赤霄人结仇?”

慕容泽娓娓说着。

越回想黎夜成长的过往,就越觉得奇怪。

若黎夜真是弃婴,父皇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将他带回,还悉心培养?

父皇将他养成了一匹狼。

一手握着东陵的江山。

“先皇是从哪里将他带回来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慕容泽摇头。

其中的猫腻,他似乎并没有认真想过。

但顾清欢已经明白了。

至少已经想通了个大概。

她知道言绯为什么要紧咬着黎夜不放,处处与他作对。

“王爷,到宫门口了。”车夫低声提醒。

“知道了。”慕容泽淡淡回应,转头看向顾清欢,“做戏要坐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就跟我进去吧。”

“不了,我该回医馆了。”

她被带走的时候,并没有跟柔慧一起,但萧漠在,就不会让她受任何暗算。

现在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她也要回去想想应对的办法。

顾清欢提着药箱,准备下去。

慕容泽拦住她。

“我送你回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干脆,但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坚决。

他不肯让顾清欢独自离开。

顾清欢也不惺惺作态,就坐着这个顺风车,回了医馆。

果不其然,柔慧早就已经回了。

见到顾清欢,连忙上来给她拎东西。

“早点回去休息吧,记住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谁叫你,就忙不迭的往外跑。”

临走之前,慕容泽还是责备了一句。

他不希望顾清欢再这么冒失。

顾清欢道:“权相与长公主传唤,我难道还能端着架子不去?那只怕真是活腻歪了。”

明白了前因后果,她情绪终于缓和了些。

至少前路不再扑朔迷离。

这是个好现象。

“你整天这么多鬼点子,难道还应付不了他们?”

“我哪有鬼点子,我是良民。”

“你?”慕容泽白她一眼。

这个女人就只有对着他才敢舌灿莲花。

真遇到个什么事,还不是孬的像个鹌鹑。

要不是他接到消息赶来,她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在醉生楼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口若悬河?

“不信算了,不过今天还要谢谢你。”顾清欢笑了笑,“对了,我能不能问一句,你是用什么起的誓?”

“关你何事?”

“我就是好奇。”

“无关紧要的事而已。”

“真的?”

“你该走了。”

慕容泽没有下车,将顾清欢丢下去之后,才叫马夫掉头离开。

顾清欢被他踹下去,也不生气,就站在医馆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她指尖的银针若隐若现。

慕容泽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今天救下的不是顾清欢,而应该是慕容姝。

因为他的及时赶到,慕容姝逃过了一劫。

马车上。

由于路面凹凸不平,慕容泽闭眼坐在车里,身子也跟着晃晃悠悠。

面前是那一叠厚厚的信纸。

这些东西,他写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用最简短的描述,将当初的情况概括了下来。

可当初的情况又岂是他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

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今的情况,他大概也已经料到了。”慕容泽闭目沉思。

眼前是当初黎夜让他发誓的场景。

黎夜很了解他。

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意,黎夜看得清清楚楚。

可他料错了一件事。

“此生挚爱早已失去,所以这个毒誓对我而言,并不管用。”他面无表情的拿起那叠纸,暗自运力,将其震碎。

他们已经替她决定了生死。

至于剩下的要怎么选择,该由她自己做主。

她有这个权利。

纷飞的纸片飘出窗外,零零碎碎,在夏风中化出一道轨迹。

随着纸片落尽,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还有百姓们抱怨的声音。

慕容泽先开车帘去看。

一人骑着烈马,飞驰而过。

马蹄踏在细碎的纸屑上,又是一片斑驳。

直到跑过去老远,慕容泽才反应过来,“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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