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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体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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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两人的声音,韩鸣心中叹息,本来辞行的打算,看样子是完不成了。

  在前几日,他便见过这女子几次,只不过两人相隔甚远,他也没有太在意,没有看出什么。

  此次两人几乎面对面,韩鸣一眼就觉察到,对方略显瘦削的脸庞有灰败之相,定是身体有恙。

  这时,凑巧萧姓女子不慎摔倒,他便趁扶她的须臾,暗中查探其体内,果然如他所料。

  缓缓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女,韩鸣没有立即开口,中年妇人可能关心则乱,一时没明白其意,倒是这位萧姓女子更为沉稳,而且心思敏捷,立即心领神会。

  “你们先退下吧!没有允许不准外人进来!”萧姓女子轻声喝道。

  侍女们得到命令,翩然退下,唯有绿桃,满肚子狐疑,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早些年前,小生曾随一位神医研习过医术,略懂些皮毛,正好听说过此症。”韩鸣略一沉吟,谎称道。

  其实,这也不完全算是扯谎,因为他的确学过。

  当年韩立先祖留下的封印中,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世俗间的医书,当时韩鸣年纪还小,又念及家中父母兄长无缘修仙,便学会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医书在修仙界也许算不得什么,可在世俗间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珍品孤本,韩鸣闲余之际从中学到了不少医理,也见识了许多疑难杂症以及诊治之法。

  “韩公子可识得此症?”中年妇人与女儿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激动。

  这也难怪,自从此女两年前开始出现异常,她们就遍访越国京都名医,结果几乎无人识得此症,更别提对症下药了。

  仅有的少数名医,尽管认出了此症,可并无对症良方,勉强开出的几个药方,见效甚微,无法根治。

  眼见女儿备受病痛折磨,日渐消瘦,中年妇人心下不忍,无奈之下,只好带她到各地寻访隐世神医,以求良方,医好此病。

  所谓的探亲,是个幌子罢了。

  “先不急说这个,小姐可否先让小生搭下脉?”韩鸣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对方是郡主身份,又是待字闺中的年纪,而他顶多算是一个比较熟悉的陌生男子,并非郎中身份,猛地提出这个,还是略显冒失的。

  这可不是韩鸣想占人家姑娘便宜的,是另有用意。

  一来是刚才探查时间仓促,需要重新确认一下。

  二来也不会太过突兀,如此年纪一眼就能诊断出病症,到底还是太过夸张了,他暂时还不想表露身份。

  萧姓女子贝齿轻咬朱唇,看了中年女子一眼,见其微微颔首,就不再顾虑,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精致的脉枕,来到一张案几旁坐下,伸出纤细的玉腕,将脉枕垫在其下。

  韩鸣见此,也像模像样地坐在对面,伸出右手三指,轻按脉口寸关尺三部,他哪里是在切脉,只是不动声色的运行法力,仔细探查罢了。

  中年妇人站在旁边,见他面色不改,一动不动,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询问,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韩鸣才轻轻拿开手掌,看着萧姓女子,似在思考什么。

  “韩公子,辛瑶的病症如何?”中年妇人再也忍不住,上前问道。

  辛瑶自然是萧姓女子的名字,此刻她也紧紧地望着韩鸣。

  “敢问小姐,可是白日浑身疲倦乏力,夜间则失眠多梦,而且食欲不振,动则气短……”

  韩鸣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可还没说完,便被中年妇人急切地打断:“是是是!韩公子说的症状全都对得上,一点儿没错!”

  “那便没错了,萧小姐患的乃是一种罕见的体衰,这些症状都是前期的体虚之症,是气血两虚。”问话被打断,韩鸣也不气恼,看到萧辛瑶点头,轻声说道。

  说完,他心中一叹,这萧辛瑶的病,在韩立先祖的传承中正巧有记载,是一种奇怪的体衰之症,凡人得之,十有八九活不到二十来岁,即使侥幸活过,也必是短寿之人。

  之所以如此,只因此病前期最为明显的症状就是体虚,倘若按照‘虚则补之’的方法医治,自然是没有效果的,它的病根是体衰。

  所谓体衰,就是身体的衰老,如同人的寿元流逝一般,不可逆转,一般在人达到中年以后才会出现。

  但也有例外,像萧辛瑶的病就是其中一种,它会在二十岁以前就发病,甚至更早。只不过它是一种伪体衰,也就是说,并非无药可救。

  这也得分情况,萧辛瑶是体衰前期,只有气血两虚,尚可医治。

  如果再出现阴虚与阳虚,就意味着体内脏器已经全面衰竭,即便有神丹妙药,也无济于事了。

  “没错!那几位神医好像也是这样说的,韩公子一眼便能看出来,真真是神医在世,您定有办法救瑶儿了。”

  中年妇人看了女儿一眼,激动地说道,语气都变得客气起来,与此同时,她对韩鸣短短几天就恢复到如此程度,大为恍然。

  萧辛瑶也激动万分,满脸期待地看着韩鸣,毕竟事关生死大事,又有谁能真正泰然处之。

  “办法自然是有的,而且萧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必当尽全力的。这里地处偏僻,缺乏药材,倒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回去后再准备的好。”韩鸣说道。

  说完,他内心苦笑,这病岂是那么好治的,不是有了药方,一时半会就能医好的。萧辛瑶于他有恩,也不好弃之不管,这也算是还了恩情。

  不过,对方目的地是京都,乃越国之中心,去转转似乎也不错,他现在暂时没有落脚之地呢!

  听到此话,中年妇人脸色一滞,略感尴尬,当初她可是不赞成救韩鸣的,难道他还记恨不成……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韩公子还有伤在身!”中年妇人急忙喊道,“快来人啊!赶紧给韩公子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好生伺候着!”

  韩鸣坦然一笑,对于这样的好意,他没有拒绝,否则只会让对方心有不安,道谢过后,便告辞退出来。

  此时,天色完全黑下来,护卫和侍女开始生火做饭,整个院子,飘散着阵阵香气。

  远处的山体,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不时有狼嚎声,悠悠传来,听了让人心生不安。

  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缓缓睁开,看向这灯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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