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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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柯,你怎么了?”

许怀瑾发现了沐柯的异常,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在想什么,脸上充满着纠结之色。看他这样子,许怀瑾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或是有哪里不舒服,有些关心地问道。

这话引得如意也转了头看着他,脸上依旧平静淡定,但是沐柯能看的出她的眼眸有着疑惑,仿佛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沐柯看着她们都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想一些事不自觉放空了。”

至于是什么事,他觉得还是不想说出来。他觉得都到这地步了,一开始还是他驾车拉着她们来的这个客栈,如此定都都定下了,突然反悔再换一个客栈的话,也太折腾了,她们现在如今也是要休息的时候。

于是,接下来在跟伙计去房间的途中,有了几段对话。

“今天让你劳累了,既然没有发生什么事的话,那就好。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吧,不必再守着我,这个客栈是你选择的不是吗?我相信你。今天第一天来到西州,我们都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今晚早点睡,今天一切都多亏了你,能有你在身边做事,我很放心。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很优秀,能让你在我身边,是我的福气。”

“不,能帮小姐做事是沐柯的福气,毕竟我本来只是一介下人,却得老爷赏识陪在小姐身边,贴身保护小姐,实在是沐柯的福气。”

“……是你本来做事勤快而优秀,如果你努力的话,自然能有出头之日的时候。这也是迟早的事,你本就做事优秀,自然能得父亲的常识。能得沐柯的贴身保护,是怀瑾有幸,相信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姐,你说的让我很惶恐。哪里哪里,是沐柯有幸,能得小姐和老爷的常识。能在这辈子遇上你和老爷,并且如此信任沐柯,是沐柯三生有幸。”

许怀瑾跟着伙计在前边走,沐柯和如意背着包袱跟在她后面,三人是距离并不离的很远。听见俩人不断客套来客套去的话,如意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非常成功的背景板了。

真是非常客套的话,有意思吗?如意心中有些想吐槽,没看见前边伙计走的越来越快了,像是不能忍这种话的样子。

“……”许怀瑾也觉得这样的话有些太客套无聊了,就不再多言了。果然她还是无法跟人熟悉的交流,无论是见了其它院内的下人,都是这般模样,跟她搭话都是一副惶恐之样。

在许府三年的时光,若问她跟从前的自己有什么不同的话,时间就像是磨去了她的棱角,让她变的愈发冷淡,也不知该如何跟人相处。尽管,她以前是活泼的,对待所有事物都像是心满意足,她也不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要,也不会想得。

师父曾说她是无欲无贪,倒是比他还要更像隐世高人的心性,果然带她回来没错,是学武的好苗子,虽能坚持,必有大成就,能在江湖上闻名远扬。只是后来,师父的话又变了,说可惜她是女儿身,心并不坚,难以坚持她的无欲无求的品性。

情之字,永远是习武之人的大劫,尤其是她们这种自古有传承的隐世门派。门派的子弟已经极少,在师父那一代就只剩下了几个。好苗子难得,心性纯粹的人更难得,师父的门派武功从来不会传在心性极邪的人身上,免得为祸世人。师父信命,不信人。

若有欺凌弱小无辜者,必杀之。

若同门相残不留情面,必废之。

永远都不要做坏事,要对世间保持着一颗感恩的心。但是若是恶人,也不用手下留情,是否为恶心中自有定义。不要凭着外表而认定一个人的品性,但也不要凭着一个人的内心而否定了他的品性。师父总是常常跟她说些大道理,他知道她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以后也终有出去的一天,则总是跟她说着外面的道理。

她有时候听不进去师父的话,现在想来,她似懂非懂,好像知道了些师父的苦心。

师父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日子到来?她会一个人生活在外面的世界,所以一定要她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

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人不会陪在她的身边,也不会与她携手相伴游历天下。

师父啊,他杀了你,这算是同门相残吗?我是不是要为你报仇?可是怀瑾如此无用,竟是下不了手,她也无法做到同门相残,做不到像他那么狠心。

她是不是该庆幸,他也许还对她有一些情分存在?才也没有杀了她,才让她如今离开。可是她离开了,又有什么用,她一直想去外面看看,但却不是用这种方式。

但他也许是看在师傅你的面子上,不让你的传承在我们这一代徒弟断了传承。毕竟他犯了门规,已经没有资格再成为你的徒弟,这也算是他对你的善心所在。

现在想来,有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以前师父跟他说话,总是大多会偷偷绕开她。

她对他有了情,师父并不太高兴,这是不是知道他以后终有一天会弃下她。可她现在连山里都回不去了,如果她对师父有感恩之情,对门派有责任的话,那么她现在作为唯一的天林剑法传人,该按门规去处置墨锦,废了他的武功,然后取了他的命以奠祭在地下的师父和无辜的人。

她做不到。师父是否早就看清了她一但动情,必多情一生的品性。不然怎么到现在,她才发现以前跟她说的话,大多都是跟人相处的道理,都是外面的世界为人之道。

怀瑾深呼吸一口,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了从前的事。可能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又一个人了,不禁心境有些寂寞了起来了。

许府的存在已经入了她的心,那里每天都很热闹,她不至于孤单。如今出门在外,这虽然也是她想要的,可是一但真的来临后,就算她身边跟着如意和沐柯,但是她跟他们不熟,虽然他们对她也处处细心,但那只是他们的职责,他们的话少的可怜。

本就不善言辞,她的周围仿佛与客栈下面的热闹格格不入。仿佛已是两个世界,。那是她永远再无法得到的东西,肆意的欢笑,或是与人毫无隔阂的喜笑颜开交谈。

突然间,她想起了师父跟她说过,以前的她无欲无求,不生妄念,是个好苗子。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想得到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却像是在旁观,这便是师父说的无欲无求吧。

她没有继续练天林剑法了,明明是那么熟悉刻入骨子里的招式,闭上眼都能淋漓尽致的发挥出它。现在却陌生了起来,怎么都练不好,可能它有一武是双人剑法,她找不到人一起练了。

也可能是,她没有剑了,常言剑如一命,对于学剑之人,剑就是第二个生命,不可丢弃,不可损伤。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她现在虽然还没有到人剑合一的程度,但她已经也到了人剑一体,但她的剑早已还给了他,而且也是她从小用到大的剑,已经习惯了。

她这三年里不是没有试过用其它的剑,但是但她习惯了以前的剑,仿佛剑已经有了灵智,与她合了心。再用其它的剑,她就有一层隔膜存在,无法再施天林剑法。难道她以后要这样一直下去吗?让门派武学传承在她身上就此断了,还是无法完成与师父的承诺。

许怀瑾的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指尖忽然传来了凉意,似乎有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声音,然后景象渐渐出现在眼前。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许怀瑾突然听到了声音,她认出了这个声音,是沐柯的声音。沐柯神色焦急的看着她,如意的脸上也有些担心,许怀瑾突然发现,她正停在一个房间门外,她的手已经碰到了门壁,刚才感觉到的凉意正是她触碰到它的时候。

看见怀瑾似是回了神,沐柯的语气有些着急,道:“小姐,你怎么了?刚刚我们怎么叫你都没有回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而且神色呆呆的还很奇怪,我们有些担心你。小姐你是不是累了?不如进去休息吧?里面就是你的房间。”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有些出神,忘了自己在何处。”然而怀瑾心下有些惊疑,刚刚的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迷失在自己的想法里,都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

她连自己什么时候都走到这里来的都不清楚,好像身体就像不是由她自己控制一样,她对于那时间的记忆几近全无印象,这一认知让她浑身惊出了冷汗。

这时候,有人经过她的面前,一阵微风从那人身上传来,她的视线皆被白色的颜色所占。

她抬起了头,那人手上持着扇子,风就是从它那传来,尽管只是很小的几近让人感觉不到的风。男人持着折扇,正悠然给他自己摇着扇子,不在意的从她身前经过,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看的眼角像是潋滟着微光,弯成了完美的弧线,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的心,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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