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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正要领命出去的时候,皇后却又出口阻止:“算了,本宫亲自去东宫一趟。”她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柳儿去传话,他可能并不会因此来福寿宫。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很嫉妒她的亲姐姐,只因为三皇子虽然不才,但是却是个孝顺听话的孩子,她的太子虽然聪慧,但是过于自傲,听不进劝言。不然她也不用这般操心了。
东宫主殿里不时传出丝竹管弦之音,还有男女欢笑的声音。太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五,才刚立太子妃,所以立妃之前东宫之中身边伺候的美人已有好几人。他确实是有几分喜欢曹倩,大婚之后也是对她宠爱有加。这几日太子妃回尚书府省亲,在尚书府多日未回,宫中的那些美人又岂会不抓住这个机会取悦太子,想要得到太子的垂青宠爱,最好能怀上孩子,以求母凭自贵。太子虽没有建功立业,却是先有了收纳美人的爱好。如果不是皇后一直在旁约束,怕没立妃便广纳美人,这话传出去留下荒淫的名声,不带让众臣失望也让皇上厌恶,只怕早已是身边环肥燕瘦,美女如云。他甚是烦恼皇后的念叨,甚至常常拿已故的六皇弟说事,说当初六皇弟就是因为女人而不得父皇看中,甚至厌恶不已的。
皇后来到东宫看到的就是太子怀中抱着美人,饮着酒听欣赏歌舞的模样,顿时心中怒气横生。怒其不争。这大婚才几日,就这般样子,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坏事。
殿中的宫女美人见皇后驾到,无不下跪拜见。太子见兴致全无,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整理衣襟,双手作揖语气并无恭敬之意的说:“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吉祥。”
“都给本宫滚。”皇后凤目怒瞪,威严的样子让那些宫女美人恐慌的退出主殿。太子见皇后发怒,有些不悦。他最烦的便是不能随心所欲,父皇母后,朝中反对他的大臣们,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统统闭嘴。他脸上的表情有点狰狞,但是转头面向皇后的时候又恢复如常。他的眉头依然微微皱起,有些不耐的说:“母后这是为何?”他就是本能理解为何母后总是那般的胆小怕事。凭外祖父在朝中的势力和手中握着的兵权,还要怕什么。至于父皇,不管他看中哪个皇弟,只要哪个敢登上那个位子,他只要对方登顶之前全部除掉便可。
皇后怒气满面,疾步上前在主位上坐下,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本宫问你,昨日曹家三小姐在南山遇刺可是你所为?”
太子嗤笑的说:“母后以为是儿臣派人所为吗?就一个小小的庶女,一个废物王爷,值得儿臣动手吗?儿臣还以为是母后你派人做的呢。”他拿起桌上盘子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神情不屑的说。
皇后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叹了口气放缓语气说:“不是就好。你给本宫记住,曹家三小姐绝对不能出事。”
“哼,一个冲喜的庶女,母后为何如此关心。”太子轻哼一声。曹家三小姐他见过,长的只能算是清秀而已,算不上什么美人,且性子胆小柔弱,并不讨喜。也就只能配配老二那个废物,他才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费心思。
皇后看着他的样子,不免摇头。她的皇儿就是这般的轻敌,虽然闲王确实无能,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的成就,不得皇上看中。但是,这么多年,她排过多少杀手,设过多少局,宫中皇子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就连那个七皇子也被她困在冷宫十余年,就只有这个闲王,虽然懦弱无能,却也相安无事活到现在。
“皇儿,万不可轻敌。这闲王他~~”皇后站起身,语重心长的说。
太子根本就不等她说完,他最烦的便是皇后的这般教导的言语。“够了,天天念叨,母后你就是太胆小了,如此妇人之仁,又怎么能当皇帝。”太子大声打断皇后的话,转身出了主殿。
皇后被他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气的胸口发疼,心里更是气闷的不行。她阴郁的对柳儿说:“本宫不想今日狗胆勾引太子的女子在出现在宫里。”
柳儿自然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点头出了主殿。宫中这样的事几乎每日都会发生,怪只怪那个女子倒霉被皇后娘娘撞见。皇后娘娘最在意的便是太子,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损太子的利益和未来。皇上最看不入眼的便是皇子贪恋女色,当初的六皇子就是因为和后宫女子有染而被皇上软禁,最后上吊自尽的。在后宫中生存,每日都要小心翼翼,最重要的便是要佫守本分,万不可覰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同于东宫的箭拔弩张,贤妃的琉秀宫平静的就好像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贤妃悠闲的插着宫女今早刚刚剪下的花枝,而身旁的七皇子则煮水泡茶。
“也亏你能忍的住不问本宫。”贤妃插完最后一支花,修剪好枝条,放下剪刀对东方浩逸说。
东方浩逸分别倒了两杯茶,往对面推了一杯。贤妃在东方浩逸的对面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手艺有点进步。但是,浩儿,本宫不需要你的孝顺。”
东方浩逸一愣,有点不解贤妃为何突然这般说。贤妃救他出的冷宫,也是贤妃给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既已记在贤妃名下养着,便要尽为人子的孝道,怎可不孝顺她。
贤妃虽拿着茶杯喝茶,但是眼睛却是抬眼看着他的表情。东方浩逸是真心对她,她知道,也从刚才他的神情中看到了真心。她轻轻一笑:“你父皇可不愿意看到我们母慈子孝呢。你父皇疑心最重,现在朝中老臣拥护你的,也只是因为你出生正统,又无母族强权,这并不会引起你父皇猜测,也是你父皇乐于看到的。但是如果,我们母子太过于亲近,你父皇就会怀疑。怀疑你有谋位之心,怀疑本宫有不轨之意。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东方浩逸也知道他的这个父皇是个无情之人,自然也知道父皇宠他不是因为觉得愧对他,更不是对他的母嫔还有情谊。但是父皇有什么目的他不是很确定,但是母妃说不可出头确实是个办法,至少在目前能保一时无事。
贤妃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认真的说:“昨日曹三小姐遇刺,想来是有人忍不住了。”她的人刚才回报说皇后心事重重的去了东宫,怕是皇后怀疑太子对曹三小姐出手了吧。虽然她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出的手,但是却是能让朝中各派互相猜忌。但不管是谁做的,都不是明智之举。
“母妃认为是谁出的手。”东方浩逸也是一头雾水。
贤妃冷笑着,手中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涂着丹蔻的葱白手指敲着茶杯底部。“太子,闲王,甚至皇上都有可能。”别人不知,但她知道,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借口,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个在他枕边十余年的人都看不透。只知道,现在的皇上如果不是当年迫于太尉府的势力,估计到现在都不想立太子呢。太子是皇上的嫡长子,当年皇上多年无子嗣,名医看了不少,圣药也是服了许多,直到皇后进宫才诞下第一个孩子,当年皇上也确实是真心的宠爱过太子,只是太子越长大越是亲近太尉,性情也被皇后养的自负妄为,这也凉了皇上的心,再加上之后后宫接二连三的有皇子出生,皇上没有了子嗣单薄的烦恼,也就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任何一个皇子身上了。
“母妃有何想法。”东方浩逸知道贤妃肯定有什么要吩咐他。
贤妃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东方浩逸了然的点头,然后告退离开。贤妃捧起矮几上的那个插好花的花瓶,把它放在窗边的几上。她笑着看着花瓶中的桃花枝狠狠的掐掉最下面那朵有些残破的花朵,在手指间捏碎,红色的汁液染红了手指,确实分外的妖艳美丽。
这么多年如此待在后宫之中也确实是乏了,再不动脑子,恐怕都要锈上了。这后宫,也该有些戏码上演了。只是还得委屈他些日子了,希望他能等到她迎他回来的那天。贤妃的眼神飘到窗外,直望到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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