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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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韵芹虽心生怀疑,但毕竟耳朵听到的绝对错不了,难道说母亲不在房里?

  她这念头刚生,一旁的金棉像是洞穿了她的心思,立即开口道:“三姑娘,婢子记得在二夫人跟前伺候的红鸾说过,二夫人今日一大早就约了永昌伯府的几位太太一起打马吊去了。按理说,这个点应该回来了才对。”

  姜韵芹听得皱起眉头。

  章氏生性贪玩,又酷爱赌钱,闲时常与几位贵妇聚在一块打马吊、玩樗蒲。

  这也正是姜韵芹厌恶她的一个原因。

  “不管了,先把豆豆找出来再说!”姜韵芹说完,率先冲进听风阁。

  萧籽术跟上去,突然停下脚步,举头望向天空,这才注意到,院子里栽种的一排杨柳,不知何时已开始飘起了柳絮。

  洋洋洒洒,犹如纷飞的雪花一般。

  “咦,好脏!”

  萧籽术只觉嗓子痒,十分厌嫌地掸了掸落满双肩的飞絮,又连忙捂住嘴咳了咳。

  怀里的嘟嘟更是受不了鼻间的瘙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豆豆,豆豆……”姜韵芹迫不及待地扯开喉咙冲里面直喊。

  “豆豆,你在哪?快出来!”大家也跟着喊成了一片。

  “喵——”

  没过多久。

  果然有只银灰色的折耳猫,从西厢房的门口探出小脑袋瓜来,正往这边瞧。

  “呀!真的是豆豆!”姜韵芹认清了猫的模样,顿时破愁为笑,高兴得手舞足蹈。

  萧籽术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害得咱们兴师动众的,总算找着你个小淘气了!

  可是,她们还高兴得太早了!

  当豆豆的整个身子,完全暴露在门槛上的时候,在场的每个人都傻了眼!

  姜韵芹嘴角的微笑,顿时就僵住了,每个人也都像木头人似的愣在原地,甚至就连一向以胆大包天自诩的萧籽术,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因为,她们很清楚地看见:豆豆浑身是血,眼珠子闪着惨绿色的光芒,正咧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冲她们阴森森地笑——那样子,看起来贼恐怖!

  豆豆倒是若无其事地从门槛跳下,摇着尾巴一路小跑,从门洞里钻了出来,乖巧地蹲在姜韵芹脚下,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裤腿,仿佛对自己身上的血迹浑然不觉。

  姜韵芹战战兢兢地将它抱了起来,双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好端端的,豆豆身上怎么会有血啊?”

  金棉着实被吓得不轻,她本来胆子就小,平时又晕血,若不是绿萼在一旁扶着她,只怕当场就要直挺挺地倒下去。

  “豆豆受伤了,我得赶快带它回去包扎伤口。”姜韵芹眼见自己心爱的猫咪浑身是血,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三姐姐且慢,能不能让我看一看。”萧籽术蹙眉,顿时起了疑心,说着,将嘟嘟放下,从一脸疑惑的姜韵芹手里把豆豆抱过来,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

  奇怪!

  豆豆身上并没有伤口啊!

  难道说,它身上的血,是从别处沾染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除非……糟糕!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了萧籽术的心头。

  “三姐姐,豆豆并没有受伤,它身上的血,很有可能是来自那间厢房里面。”萧籽术将豆豆还给姜韵芹,望着它刚从那里出来的西厢房,眸光如电,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什么?不会吧!那间房可是我娘的卧室!”姜韵芹惊得花容失色,抱着豆豆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绿萼与金棉反应迟钝了一些,面面相觑后,也跟着赶了过去。

  萧籽术凭借一个助跑,身手矫捷地越过栏杆,直奔向门口,这才发现房门已经大开,屋内灯烛还亮着,然而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心知不妙,急忙冲进里间,只见里间桌倒椅翻,一片凌乱,雪白色地毯上赫然可见一滩犹如胭脂一般殷红的血迹,一尊琉璃描金释迦牟尼佛像掉落在旁边,佛像头部也沾上了一些血迹。

  此外,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串带血的猫爪印。

  原来,豆豆就是碰巧在这滩血迹上待过,才蹭了一身的血!

  随后赶来的姜韵芹一干人等,见了地上的血迹,皆是目瞪口呆,感到不寒而栗。

  “啊——”

  原本就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金棉,此刻见状,已是完全绷不住了,捂着眼瞬间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啊——”

  而后,又一声惨叫盖过了她的尖叫声。

  萧籽术回头一看,却是刚才一直都没有露面的金樱。

  她站在最后面,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害怕还是有其他缘故。

  萧籽术没有太在意,迅速收回目光,压抑住内心激荡的情绪,蹲下身去,伸出手指蘸了蘸佛像上的血迹。

  一摸,黏黏湿湿的,血迹还没有干!再一嗅,嗯,的确是人血不错!

  姜韵芹心惊胆战地凑了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妹妹,这地上的血,该不会是我娘的吧?”

  “三姐姐,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十有八九是。”萧籽术微微点头,沉声道。

  “怎么会这样!”姜韵芹惊惧得合不拢嘴,两眼发直,“那,我娘人呢?”

  萧籽术站起身,一边用手绢擦拭手指上的血迹,一边面色凝重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的话,二娘应该已经被入室行凶的歹徒给绑架带走了。”

  这很明显是一宗绑架案!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得出这一结论。

  萧籽术在房里踱了一圈,扫视了一遍壁橱上摆满的五花八门的饰品摆件,中间第二排最右边的位置却是空着的,想必之前是用来摆放掉在地上的那一尊琉璃描金释迦牟尼佛像的。

  她想到这,再看第二遍的时候,突然莫名觉得有一丝不大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她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听到金棉和金樱的尖叫声,以及绿萼的慌忙禀报后,二老爷姜鼎雄领着西府一众儿女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姜鼎雄劈头第一句话便带着责问的口气。

  “爹,我娘她,她不见了,房间里面的地上,还留着一滩血迹。”姜韵芹拉着姜鼎雄宽大的袍袖,哭哭啼啼道。

  “什么?娘不见了!”二姑娘姜韵蓉听得瞪圆了眼珠。

  姜鼎雄闻言也是心口一疼,险些厥了过去。

  他虽娶了三房妻妾,但,唯有这章氏最讨他的欢心,不仅身材丰满,娇艳妩媚,而且尤擅闺房秘术,总有办法将他伺候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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