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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谢衍扭捏起来:“全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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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容易犯懒,瞿铮远躺着看了小半集电视便睡着了。

谢衍轻轻地按下暂停,将手机从他掌心里抽走调至静音状态。

医院的走廊里常有人走动聊天,还有没素质的在护士站大声喧哗,谢衍将房门带上了。

他闻不惯医院里的那股消毒水味,想下楼透透气。

病房与门诊部大楼相邻,他双手揣兜,穿过一道长长的回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他擦肩而过,目光相触时,友好地相视一笑。

回廊边是小花园,嶙峋的怪石堆砌成一座座假山,底下设有一些木制长凳,有个小女孩儿手里抓着一串棉花糖,正陪着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聊天,边上坐着的大概是他的妻子。

他想起自己爸妈离开那年,大概也和这个小女生差不多大。

不知不觉,又晃到了门诊大厅,他静坐在一旁,围观着行色匆匆的人们,透过他们的眼睛,他看到了复杂的情感,有焦虑不安,有烦躁苦恼,也有落寞失神,唯独看不见什么笑容。

一抹身影从电梯里出来,钻进他的视野,虽然只是个短暂的侧影,但他还是一下就认出了她,起身飞奔过去。

“姐!”

谢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身愣了一秒,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哪儿不舒服了?怎么没跟我说啊?”

“不是我,是瞿铮远他一早上起来胃疼不舒服,我就陪他过来挂个水。”谢衍瞥见她手上拿着一堆报告单和一袋药,好奇道,“你怎么也不舒服?”

“没什么,就开点中药调理调理。”谢蔓下意识地把东西塞进包里,但链条包的容量太小,只能装下那几张报告单。

她说话时眼神闪躲,谢衍一下就察觉出她不太对劲,紧张道:“什么药?给我看看。”

“就是调理身子的。”谢蔓扯开话题,“小远呢?好点没有?我去看看他。”

谢衍没上钩,刨根究底地追问:“你先跟我说说你哪里不舒服。”

谢蔓拿他没辙,只好将包里的单子重新取出来。

她和瞿平生确认关系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基本没怎么用过安全措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怀上宝宝,这种事情说出来还挺尴尬,只好偷偷来做一下检查。

好在医生说她身体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大概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失眠多梦,内分泌紊乱,建议她先用中药慢慢调理,一切顺其自然。

谢衍一听,直言不讳:“那姐夫去看医生了没,万一是他自己的问题呢?”

“他要有问题还能有小远吗?”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好不好!鬼知道他现在还行不行了。”谢衍说到这里,觉得似乎不太合适,委婉地改口,“毕竟他都四十多了,身体各方面机能也开始衰退了吧?”

谢蔓笑笑说:“放心,他比我先检查呢,医生说他没什么问题我才来做检查的。”

“哦,这样啊。”谢衍点了点头。

在谢蔓遇见瞿平生之前,谢衍很少接触到成年人,也不怎么了解他们的世界,像是一株被养在室内的植物,能看见风雨,但是有坚固的玻璃窗遮挡,安稳地沐浴着阳光。

他认为结婚生子这种事情离他很遥远,离谢蔓也很遥远,但这一年里,他不断地接受着生活的变化,感受着成人浮躁的世界,眉宇间都透出一股淡淡的焦虑。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和姐夫要是没能要上孩子,你们还会结婚吗?”谢衍问。

他并不知道,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化成利刃扎向谢蔓的胸口。

云层再一次遮挡住阳光,她自嘲地笑笑:“也许不会吧。”

“为什么?你那么年轻,身体又没什么问题,要是真怀不上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找谁他都要不了孩子。你之前不是说他人很好吗?那他拿你当什么呢?生育工具?”

谢衍实在气不过去,音调都微微拔高了些:“你傻不傻?还跟他谈什么狗屁恋爱!”

谢蔓捏了捏他的肩膀,不过才几周没见,感觉谢衍似乎又长高了些,说话都像个大人一样。

“有些事情你现在可能无法理解,平生他能接受我,包容我,带我接触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他的父母不能,我不能总是让他陷入尴尬为难的境地。”

“所以你需要讨好他的家里人是吗?”谢衍皱着眉头问,“你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会开心吗?”

“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不光是开心与不开心就能定义的,和老瞿在一起,我确实是开心的,但是要维系这份感情,我必须舍弃一些东西。这个世界不会顺所有人的意,就像你爸爸当初为了事业牺牲家庭,这只是一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喜欢的东西放弃点什么,假如你觉得值得,那就不算牺牲。”

谢衍知道恋爱会使人变笨,但没想到会把人变这么笨,还这么执着。

在他看来,瞿平生就是在利用谢蔓,他有钱有势,给她尝点甜头就像买份水果那样简单,而这一切对于谢蔓而言,犹如无价之宝,足以让她不顾一切。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算是局外人,就算是苦口婆心地提意见,估计谢蔓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世上最真实的东西大概是时间,爱与不爱,舍与不舍,它的流逝总会证明一切。

谢衍说:“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只能祝你们早生贵子了,生不了贵子的话,你还有我这个弟弟。”

谢蔓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吧,去看看小远。”

瞿铮远是被楼道间里的哭闹声给吵醒的,有个小孩嚷嚷着要买玩具,他家里人不让,哭得涕泗横流。

“你怎么起来了?”谢衍进门时,瞿铮远正在穿衣服。

“我发你微信没回,还以为你回去了。”瞿铮远抬头看见谢蔓,愣了愣,“你怎么把你姐叫来了?我不是说了别告诉我爸吗?”

“你少自作多情,她来看病,顺便来看看你。”谢衍边说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瞿铮远不光给他发了消息,还锲而不舍地打了好几通电话。

“你怎么了?”瞿铮远问谢蔓。

谢蔓:“就检查下身体,开了点补气血的中药,你呢,好点没有?”

“好多了,准备回家了。”

瞿铮远不会像谢衍那样对谢蔓的话字斟句酌,寒暄几句就下楼结算挂号费了。

这一通折腾,到家已经是黄昏了,小区的腊梅悄然盛放,散发出缕缕清香。

剧组的工作人员发来消息,关心瞿铮远身体好转些了没,他一一回复,说明天可以回剧组拍摄。

“护士说让你明天再去挂两袋水。”谢衍提醒道。

瞿铮远收起手机:“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了解么,肚子都不疼了。”

谢衍有些担忧:“可你还有点低烧呢,明天拍戏再一受凉肯定更严重。”

“真不碍事,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好不容易有戏拍不能老耽误人家啊,回头再说我耍大牌。”

虎子似乎是能感知到主人今天精神欠佳,毛球和小玩具都不要了,屁颠屁颠地跟着瞿铮远进屋,蹦到床上。

谢衍拗不过他,站在门口问:“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吧,想喝粥吗还是想吃鸡蛋面?”

瞿铮远撸着虎子的小脑袋,思考两秒:“粥吧。”

清粥太淡,谢衍切了些香菇丁和青菜丝,又将鱼片和虾仁解冻,清洗之后一起丢进去。

很快,电饭锅里飘出的香味就吸引了虎子,它从瞿铮远的床上蹦下去,扭着屁股来到厨房。

谢衍蹲下/身,喂了它两颗虾仁尝尝鲜:“味道咋样?”

虎子仰着脖颈瞪圆眼睛,表示还要。

谢衍挠挠它的下巴:“没多少虾仁,想吃找你爹撒娇去。”

瞿铮远已经脱衣服上床了,谢衍将虾仁粥端进他卧室,虎子也贼溜溜地跟进去。

瞿铮远的卧室没有电视机,不过有台投影仪直接投在墙上,这会刚连上手机,他正在挑选电影。

“你这儿有小桌子吗?”谢衍把粥放到床头柜上。

“没,我就直接端着吃吧反正我嘴也不漏。”

“不是嘴漏不漏的问题,是没有小桌子不方便吧,你平常都不在床上玩电脑吗?”

“老窝着容易驼背,对颈椎也不好。”瞿铮远说。

“你可真讲究。”谢衍说。

瞿铮远端起床头柜上的那碗热粥尝了一口,虎子坐在地毯上叫唤一声。

他舀一勺虎子就叫一声。

“你也想吃?”瞿铮远乐了。

回应他的还是绵软的猫叫。

现熬的粥略稠,用料十足,味道鲜美,大概是饿久了,瞿铮远吃得很快,赏了虎子一块鱼片,他感觉自己会一辈子铭记住这碗粥的味道,以及那个为他熬粥的人。

谢衍今天穿着件橡皮粉的圆领卫衣,黑色运动裤,显得稚嫩又干净。

虾仁粥暖了脾胃,瞿铮远心情极好,破天荒地清了清嗓子:“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谢衍说,“上次你不也陪我去看医生了么?”

瞿铮远的内心泛起小小的失落:“你是因为这个才陪我的吗?”

“是,但也不完全是,假如你没帮我,我还是会陪你的,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心里一定不好受。”谢衍说。

瞿铮远的心尖一暖,嘴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

他吃了片退烧药后,问:“你想看电影吗?上次说要陪你看《盲证》的。”

“哦,好啊。”

看悬疑电影需要一点氛围,瞿铮远把房间的灯全关了,窗帘是隔热遮光的,整个屋子只有虎子那对小眼睛泛着幽光。

“是恐怖电影吗?”谢衍问。

“不恐怖的,就是稍微有一点点血腥,你试试看吧,不行咱们就停下。”

“好。”谢衍和虎子一样,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房间开着地暖,并不冷,但瞿铮远还是惊呆了:“你坐地上干嘛啊?”

“你这又没椅子。”谢衍抬眸,透过荧幕的光亮看他。

“坐床上啊。”瞿铮远说。

谢衍起身后,习惯性地拍拍裤子,坐到床沿,但这样就得侧着脑袋看电影了,还不如坐地上。

瞿铮远有些无语,往边上挪了些,掀开被角拍了拍:“上床啊,你坐那能看清吗?”

谢衍不知道瞿铮远这会穿没穿裤子,迟滞地转过身,单膝跪在床沿。

瞿铮远见状,立刻命令道:“把裤子脱了。”

“啊?”谢衍愣住。

瞿铮远理直气壮:“啊什么啊,你裤子进过医院不晓得沾了多少细菌还想进我被窝?”

谢衍扭捏起来:“全脱吗?”

瞿铮远忍俊不禁,他本来也就想让谢衍把外裤脱了,但既然对方都这么问了,他就忍不住想逗人。

“是啊,都得脱,我也脱了。”

“太、太奇怪了吧!”谢衍的耳尖飞速蹿红,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了。

“有什么奇怪的?”瞿铮远一副成熟稳重毫无顾虑的样子,“大家都是男人,我总不能占你便宜吧?”

怎么不能?

小电影里都那么演了!

“我不太习惯裸着……”谢衍很庆幸这个昏暗的房间掩盖了他面颊的红晕,“我还是坐地上吧。”

瞿铮远笑着拍拍床垫:“逗你呢,进来吧,内裤保留着就行。”

谢衍松了口气,脱掉外裤和卫衣,仅留下一件薄薄的内搭,爬进松软的被窝。他的这个位置是瞿铮远躺过的,里面还有一点温热残存。

不光如此,床单和被套上都沾染了瞿铮远身上的味道,深邃悠长的木制香调融合了清新活力的柑橘果香,淡淡的,闻一次就难以忘怀。

瞿铮远把身后的靠垫抽出来塞到谢衍的背后:“一个够不够?不够衣柜里还有。”

谢衍像是一只受宠若惊的兔子,贴着床头说:“够了,还挺舒服的。”

“那就行。”瞿铮远点开视频。

一段充满节奏感的音乐声在人耳边炸响,电影的色调昏暗,暴力阴暗又有点血腥。

瞿铮远记得开头就有个车祸的镜头,女主角的弟弟满头是血,他自觉地当起了人形高能弹幕,提醒谢衍。

随着影片的播放,房间里忽明忽暗,谢衍提心吊胆地往被窝里缩,只露出鼻子换气。

瞿铮远斜眼睨他,嘴巴在黑暗中张开了合上,合了又张开……

纠结程度堪比上回进厕所“偷”内裤。

最后还是破罐破摔地清清嗓子,偏过头,蓄着一腔柔情说:“其实有点恐怖,你要害怕的话,可以靠过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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