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谁爱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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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很快就来了。

检查了床上躺着的不断呻吟的吉心的面色,眼睛,舌苔,听了心率之后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再看一眼夜元阎精神抖擞的半干的头发,明显的刚洗过澡不久。两人之间今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言而喻。

夜元阎按灭了烟头,起身走到床边,低沉的声音开口问:“她怎么样?”

“阎少,您不用担心,药效发挥了大半,再坚持一下就能过去了。我现在给她注射一些镇静的药物,睡一觉过去就没事了。只是这样的虎狼之药以后还是少用,对身体的亏损太大了。”医生一面说着一面在他的医药箱中翻找镇静剂。

夜元阎这边就冤枉了,他想要女人,何须下药啊。

医生给吉心打了一针后,告诉他:“我还是叫护士来把她弄到医疗大楼吧,验一验血液才好。”

夜元阎点头答应下来。也确实要验一验血液才行,不然怎么知道这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吉心很快地就重新回到了医疗大楼的病房,这一次的病房比上一回的要优等几分。上一回的只是普通病房么。

被注射了镇静剂,加上最难熬的阶段已经过去,而且身体折腾得确实是很累了,吉心才在病房中安顿下来就睡着了。像是身体里面所有的骨头都软了一样,躺在床上的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夜元阎站在病床边上,双手放在裤兜里,看着床上睡得很是安静的女子,身上穿着的病服略微有些宽松。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嘴唇也红得晶莹。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一个女子,可是这一看,竟让他有些挪不开眼,就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护士敲了敲门,夜元阎这才收回视线,扫了门口站着的护士一眼:“进来。”

护士走了进来,将一张化验单递到他的眼前。

夜元阎接过化验单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写着吉心所中的药物的成分,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怎么可能不眼熟,这成分还是他手下的那批医学博士研究出来的烈性催情药,外面的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只他一家,别无分号。看来这下药的人是自己人,很有可能就还在暗龙城中。

瞧瞧看,小夏,袁粉她们以为今天很是重要的大人物们的见面仪式,在夜元阎这位教父大人看来不过就是跟他的几位权臣见见面,说说话。而袁粉以为自己掩饰的极好的下药行动,在这位教父大人的眼睛,只消一眼就给识破了。

这样的催情药粉不是什么杀伤性的武器,大多放在盛天夜总会这也得声色犬马的场所,交给嫣红在保管。如此只要找嫣红来问一问,谁人下的药就自动浮出水面了。

想到这里,夜元阎交代了身旁的小护士:“好好地看着她,她醒了之后告诉我。”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留下送化验单的护士在病房里面看护着床上躺着的阎少口中的“她”,这小模样确实不错,可是也算不上绝色,怎么就攀上了阎少呢。要知道阎少可是这一整座医疗大楼里面护士们共同的梦中情人呢!

找到了血液里面的药物成分,医生就能对症下药了,挂了两瓶点滴后吉心总算是恢复到常态了。

送来病房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左右,又是挂点滴又是睡觉的,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凌晨五六点钟,这个钟点上是睡觉睡得最香的时候,吉心睡得正舒坦呢,忽然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然后一个女子就冲了进来,扑到吉心躺着的病床边,死命的摇着吉心:“醒醒啊,醒醒啊!”

吉心的睡梦就这样被打断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袁粉趴在自己的床沿上,房间里面光线有些暗,窗子外面的天色朦胧亮,要亮还没有亮的感觉。

袁粉见吉心醒了,忙开口恳求说:“吉心,你救救我!阎少要杀了我!吉心,你救救我啊!”

吉心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有些虚弱地问:“他为什么要杀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了他?”夜元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袁粉突然就沉默了,她是吃准了吉心心慈手软,所以才来求吉心的,可是现在吉心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这让她怎么开口?

吉心见袁粉不说话了,隐约猜出点什么,再仔细一回想,自己这两天就待在那套房子里面,接触的人就只有小夏和袁粉,小夏是夜元阎忠诚的手下,不可能会做手脚,那么最可疑的人就是袁粉了。而且现在袁粉哭喊着阎少要杀她,这不明摆着就是袁粉下的药么?

刚开始吉心还以为自己撞了邪,不然身体怎么就不对劲了,后来住进了病房,听到医生护士们说的什么药物药品的,才知道自己被人给下药了。自己明明就待在那套房子里面那都没有,怎么会被下药呢?

现在看来,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吉心看着趴在她床边楚楚可怜的袁粉,心里又是悔恨,又是酸涩,人和人之间,难道就不能好好地相处?她以为自己经过了那番悲剧之后学得沉着警醒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轻信了人,被人暗中如此的算计?

如果人和人之间,没办法信任,没办法融洽,没办法和平,那么这样的人生该有多么的暗淡无光?吉心感觉好难过,可是她似乎弄错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暗龙城,若是不暗淡无光,岂不是对不住它的名字?

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有着两面,有善就有恶,有白就有黑,可是最纯的白,不存在,最浓的黑,也不多,最多的是灰色,就像暗龙城里面的人做的事情,不是好事,但也不全是惨无人道,他们都是灰色地带的人。

吉心暗自伤心悔恨了一分多钟后,终是忍不住问袁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了,夜元阎害死了爸爸,袁粉不去针对夜元阎,反倒朝着自己这个一样姓袁的妹妹身上下狠手。这说不通啊!

袁粉见自己还是被她识破了,也不哭求了,顺手扯了张凳子过来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换上了一副高傲不屑的脸孔,冷笑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回来袁家?你前面二十多年不都在外面过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打乱我的生活?!”

病房虚掩着的门外,夜元阎和嫣红两个已经追到门外了,嫣红提着枪,准备破门而入,夜元阎抬手拦住了她。

只听见门内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吉心对袁粉说:“那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那是我爸爸,我为什么不能相认?倒是你,爸爸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伙同外人来对付他?”

袁粉冷笑一声,满心的不服气:“他对我好?明明应该是我和阎少结婚,他却选了你嫁给阎少,明明袁家所有的财产都应该归我的!可是他却都给了你!你还说他对我好?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了,就什么事都把我划在外面,把这么大一个财团交给你,却把我塞给李家,还说什么李家家世好,嫁过去一辈子享福,我呸!就李家那个老太婆,管家管得小气死,我嫁过去还不得处处被恶婆婆拿捏?”

吉心听了袁粉的话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同一件事情,不同的心态不同的视角去看,得出的结论确实不同的,外人看来,袁粉都不是袁正明的新生女儿了,袁正明却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给她找好婆家,已经仁至义尽了,可是袁粉却不甘心,她想要的东西更多,她想要袁家的所有财产,想要袁家正牌大小姐的位置!

人的人生观,价值观的问题,现在争论是争论不清楚的,何况吉心现在身体虚得厉害,很累,没力气去争辩。

袁粉见吉心不说话,更不乐意了,声音中带着几丝冰冷:“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笑话我被你挤出了袁家?”

吉心忙开口说:“我没有。”可是有的事情吧,你越是说没有,就越证明了有。华夏国人的思维模式就是这样,你说有,听话的人会想到没有,你说没有,听话的人会想到有。因为大家互相的不信任,互相的都喜欢猜疑。

果然袁粉就把这个“我没有”听成了“有”的意思,心里顿时就恼怒起来:“袁吉心,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我说过的,你手里的东西,原本都应该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把它都拿回来的!”

吉心被她这么一提醒,仔细想了想,自己现在好像确实是一无所有了,难道说

袁粉这下得意了,轻蔑地开口说:“我说过的,你手里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来的!你看看,你户头上的钱,现在是我的,你的房产,现在也是我的,净身出乎的感觉怎么样啊?哈哈——”袁粉越说越得意,“总有一天,阎少也会是我的!”

想起了什么,袁粉继续补充:“差点忘了,阎少那天在李家的晚宴上给你订下来的那些珠宝,现在也是我的了。啧啧,一样样的,可都是极品呐。这还多亏了小雅,把收货人的名字换成了我。便宜珠宝,拿在手里的感觉就是爽啊!”

吉心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卡上的钱在爸爸出事后会被冻结,原来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干的好事,现在想起来有家回不去,站在自己家门口却进不去门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心里很是气愤:“袁粉,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李亦泽出现,我就只能当街乞讨了!”

“可不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李亦泽这个多事鬼会出现。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让你一无所有,然后当街乞讨。哈哈——这样才解恨嘛。”袁粉对于自己的手段非常得意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嘲笑,又像是在耀武扬威,或者她只是想彰显一下她自以为的胜利者的荣耀。

门外站着的夜元阎听到这里,忍不住咬了下牙,抬脚踹开了病房门,门板拍在门后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病房里面的两个袁小姐。袁粉看到夜元阎后,霎时间就吓住了,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慌失色的凄惨之色,想要求饶已经来不及了。

夜元阎一脚踹到袁粉的身上,袁粉顿时掼出老远,撞到墙壁上,嘴角淌出一丝鲜血。可见那一脚的劲道可不小。

嫣红走过去拉着袁粉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对着夜元阎说:“阎少,是我治下不严,这就带回去教训。不打扰你和袁小姐说话了。”说着半拉半拖地将袁粉给弄出了病房,合上了房门。

袁粉在离开病房后就甩开了嫣红的手,抬手擦了自己嘴角的血迹。嫣红不会拿她怎么样的,袁粉有这个认知。嫣红的心里可不会少恨袁吉心,可是挨着阎少,不敢轻易出手,自己就是嫣红捏在手里对付袁吉心的武器,所以刚才阎少发火的时候,嫣红才会上前把她给护了下来。

人么,还不都是有着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私心。这是人性,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嫣红若是没有这点恋慕着阎少的私心,袁粉怕是上一回就被活活饿死了。

同样的,也正是吃准了嫣红的这点私心,袁粉才没有对吉心下杀招,她既然可以给吉心下媚药,就有机会给她下毒药,可是袁粉还是放弃了要命的毒药,选择了媚药,不是她袁粉的心里念着吉心名义上算自己的妹妹,留了那么一手,而是袁吉心若是死了,她袁粉在嫣红的眼睛里就没有半点利用的价值。

被别人给利用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被别人利用的资格。袁粉本来就是嫣红的眼中钉,现在若是没了那么一点可以利用的价值,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所以袁粉不会杀了吉心,但是也不会让吉心好过。而嫣红虽然恨透了这两个袁小姐,可是却不好下杀手,三个女人便这样子达成了一种竞争共存的关系。人类社会中的人与人的关系,很是奇妙。

吉心和袁粉一番对话之后,看清了袁粉的为人,只感觉自己蠢得可笑,都被袁粉算计了那么多次了,居然还能这么掏心掏肺的相信她!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自己太蠢?

夜元阎从刚刚袁粉的话里面听出来了,当初他误会了吉心和李亦泽。他没有想到袁粉会在暗地里面动手脚,他想着就算袁正明不在了,可是吉心的户头上还有那么多钱,她还有那一套别墅,这些钱和房子,足够她过得很好,她没理由去勾搭别的男人。

当时夜元阎是真的生气,所以才没有去找她,一直到后来她被李家人的那个大小姐给暗算,浑身是伤,再到后来她没了孩子,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他虽然也心疼她,可是心里到底是憋着一股子无名火,撒不出来,又压不下去。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她和李亦泽一起出现的事情而闹心。

现在好了,阴差阳错的,事情都说开了,误会也没有了。当时她一无所有又遭遇家里重大的变故,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坐视不管,何况李亦泽还对她有心。这和她去勾引的李亦泽是两码事。

夜元阎心头的无名火消了,心里舒坦了不少。在病床边刚刚袁粉坐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吉心没有搭理他,一手掀开了被子,下了床,穿鞋子的当口,夜元阎扶住她的胳膊:“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吉心白了他一眼:“我要去卫生间小便,你也能帮我?”说完后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身来,忍着隐隐的头晕眼花朝病房中配套的洗手间走去。昨天不知道挂了几瓶水,这个时候肚子快被尿液憋坏了。

夜元阎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头发有些散乱,穿着松垮垮的病服,没精打采的朝着洗手间走去的女子,明明一副枯草朽木的憔悴样子,却生出别样的娇柔妩媚味道,他觉着自己定是被她给迷住了,可是明明被下药的是她而不是他。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难道说他真的爱上了她?

吉心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时候一身轻松,纵然身子骨还是酸酸软软地累,可是身体里面废物全都排了出去,感觉很是轻松。她看到房间站着的夜元阎,黑色的衬衣,配着黑色的西裤。对于别的人来说,能把一种颜色穿出味道来,已经很是难得,可是他却能把不同的颜色的衣服都穿出不同的味道来。

这已经不是难得了,这是一件近乎妖孽的事情。比方说他现在穿着黑色的衬衣,就显得无比的冷酷,坚硬,而从前他穿着白衬衣的时候,竟然会不经意露出几分雅致和清高。

人的思维的速度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却快得近乎跳跃,吉心上一秒还在想着他穿衣服的味道,下一秒就跳跃到和他白天里,哦,不对,应该是昨天,和他疯狂缠绵的事情。无休无止的激烈交缠,长达五六个小时,他在她的身体里忘情的耸动的激烈节奏,她现在居然还清楚的记得。

身体虽然在药物的作用上逆天了,可是意识上还是有记忆的。

天呐,现在整个病房里面就只有她和他两个,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清晨略显暗淡的天色将房间衬托得有点压抑,你让她怎么好意思在这样的氛围里和他独处?本来还算轻松的脚步,因为想起了昨天近乎荒唐的胡天胡地,顿时羞得挪不动了。

夜元阎见她不动了,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几步就走了过去,托着她的胳膊问:“怎么了?要不要叫一声?”

九月下旬的天气还不冷,她身上的病服并不厚,隔着薄薄的布料就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她本来就在害羞,现在这么近的靠近他,顿时就臊得不行。连带着说出来话也低若蚊蚋:“没事,没事。”

夜元阎还是固执地扶着她回到病床边躺了下来,细心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叮嘱她说:“好好睡,到时间了会有人来给你送饭。”他想起来,今天早上那几位长老要离开华夏国了,按规矩走之前要来见他这位教父大人一面,所以他不能在病房里久留。叮嘱了她几句后,就走出了病房。

他前脚走开,她后脚就松了一口气。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见到他要羞成这样?昨天那是袁粉给她下了药,又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那样的。再说了,爸爸死在他的手上,这一笔账还没有和他算呢,他这个没有良心,狡猾狠毒的男人,自己看到他应该恨他才对的,为什么要为了**上的一些事情而难为情?

可是,就是控制不住了,看到他,心里就乱,一乱就开始胡思乱想,一想到那些荒唐的肉欲缠绵就害羞,一害羞心里就更乱了。

吉心再次躺回到床上的时候,就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盆乱糨糊一样的,一会儿理得清,一会儿就理不清了,好不容易理清了,不知道哪根筋动了一下,就又理不清了。天呐,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自己折磨得疯掉了。

再次从床上爬起来,将窗帘全部拉开,看着窗外道道的朝阳,同样也看着窗外地面上暗龙城里面的景致,她觉着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弄明白自己对他的态度,而是要让他尽快把爸爸的遗体交出来,然后入土为安。

这都过去一两个月了,想起来她就感觉揪心。

有护士推着餐车进来送早餐,吉心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让护士把食品都撤了。

早餐过后,吉心在病房里面四处转悠了一会儿,上午十点上下的时候,护士来给她打了针,又给她喝了几片药,她就又昏沉沉地睡着了。其实睡着了也好,睡着了就不烦躁也不无聊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因为她睁开眼睛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她便以为是晚上。许是躺了太久身体有些僵硬酸痛,便翻了个身,可是伸手一摸,不对啊,这床怎么大出这么多,而且这枕头也太高档了,不像是病房里面的那个白色棉布套着的枕头。

正疑惑的时候,轻轻的“咔”的一声,整个房间瞬间被明亮的光线充斥了。吉心条件反射地抬手挡在眼前,透过指头缝看到床边站着一个男人,高大挺拔,威武不容侵犯,不是夜元阎又是谁。这一看到他,心还是忍不住乱了。

“你醒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口说。

吉心的眼睛适应了一室的明亮,看清楚了这是他的那套豪宅里面的主卧。自己还是在暗龙城里面,不过是从病房里面转移到了他的套房里面。

正在她分辨自己所处的地方的时候,他竟然挨着她在床面上坐了下来。离得这么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爽的青草味和淡淡的烟草味了,而且还能辨别出他身上的这件衬衣已经不是今天早上的那件了,虽然都是黑色衬衣,可是品牌不一样了。

心,不由自主地又乱了。可是现在刚刚睡醒,不可能再用睡眠来逃避问题,现在只能勇敢面对问题了。

于是她捉住他的袖子问:“你把我爸爸的遗体藏在哪里了?”

人在最矛盾和煎熬的时候,一定要逼着自己跨一步出去,跨出第一步了,第二步第三步就自然而言了。果然现在吉心问出了这句话后,就不那么烦乱了,仿佛这一句话瞬间就帮她理清了自己和夜元阎之间的关系。他们是敌对关系,他害死了自己的爸爸。

夜元阎被她这么一问,沉默了,不过很快地他就恢复了常态,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将他封存在冰库中。你现在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吉心甩掉他的手,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就被惹怒了。爸爸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被他害死了不说,还被冻在冰库,迟迟不能入土为安。还说带她吃饭,让她怎么吃得下去?

“你把他还给我!你把我爸爸还给我!”吉心恼怒地推着身边的这个男人,非常的不解,“你的仇都已经报了,恨也消了,你还留着他的遗体做什么?你把他还给我,我把我爸爸安葬了,你还有什么不解恨的地方,冲着我来就好了!不是说父债子偿吗?我是他亲生女儿,都算在我头上好了!”

夜元阎刷地站起身来,前一秒还很是温和的说要带她去吃饭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苦,无奈甚至是悔恨的表情,最后这许多的表情全都转化成了痛苦,深邃的眸子里笼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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