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寒碜的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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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喜宴吃的不是一般的别扭,整个宴厅里面,吉心根本就认识不到几个人,再加上身边坐着的李夫人说的话看似亲热实则其中夹枪带棒的,让人心里很是憋闷。吉心之所以还能安安静静坐在餐桌边,主要是因为,当初她和夜元阎结婚时的喜宴也设在这个酒店里面。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吉心记得当初自己和夜元阎婚礼的当天,离开那座婚房别墅来到酒店开宴敬酒的差事直接交给了爸爸和夜元阎两个,她自己当天呆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而今天爸爸走了,自己和夜元阎散了,自己却又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个酒店,参加喜宴。

酒店还是这个酒店,城市还是这个城市,可是那许多的人和事却早已经面目全非,回不去了。

喜宴结束之后,李亦泽开车送吉心回家。路上的时候,李亦泽开口问吉心今天过得怎么样,吉心扭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一句话都不想说。

回忆起来这一年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吉心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天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落在一个凡人的生命之中,却是如此的痛苦和无奈。吉心忍不住想,若是夜元阎的家里当年没有遭到那场横祸,该多好,或者夜元阎能够找到谋害他们家的真正的仇人,该多好,爸爸就不用这么无辜的死去。

这所有的仇恨和矛盾,就不会再有了。

想起来爸爸,吉心的心里忽然就感觉好难过,今天中午的喜宴上,新郎新娘的父母有给宾客们敬酒,看着那位五六十岁,一身富态的长辈,吉心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她自己的爸爸,她忍不住想,她结婚的那天,爸爸在喜宴上面敬酒,是什么样子的?

有的事情,不能触碰,想起来冤死的爸爸,各种各样的痛苦排山倒海般的袭来,爸爸走了,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亲人,她失去的是一整个家啊,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可怜她住过那许多的房子,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她的家

李亦泽见吉心这一会儿的心情不是很好,便没有再找她说话,将她送到楼下,看着她走进门厅朝着电梯间走去,这才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吉心回到房子里面,换下了那身麻烦的礼服,洗了个澡,洗掉脸上的妆容,洗掉一身的苍凉。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在客厅里面的沙发上躺了,拿一本杂志盖住脸,用手机播放了音乐来听。音乐声作伴,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吧。可是为什么心里要这么的冰冷?

是今冬的天气太冷,还是一个人活在这样的人情淡薄的世界中,感觉太冷?答案无从得知。

在吉心躺在沙发上,蜷在沙发上的一角听着音乐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冰冷的时候。李家的这座有些年头的美丽的城堡别墅中。

客厅里面,李夫人已然换下了她那一身奢侈品牌的衣服,穿了一身较为舒适的家居服,在沙发上坐了,往刚刚清洗过得脸上拍着润肤露。这冬天的干燥天气里,李夫人这么讲究的贵妇,自然是不会放弃皮肤保养的,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么,一冬不补水,来年老三岁。

所以这一会儿李夫人外出归来之后,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就很是悠闲地在沙发坐了开始拍润肤露。

李亦雅穿着她那有些夸张的毛茸茸的hellokitty拖鞋,从楼上的卧室下楼来,应该也是刚刚换的衣服,手里拿着一大包零食,一副无忧无虑只知道享受生活虚度光阴的大家小姐的模样,她来到客厅在沙发上一坐,随手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两脚往茶几上一放,一面吃着零食一面看起电视来。

李夫人扫了一眼李亦雅放在茶几上的脚,皱了下眉头:“坐要有个坐像,你看看你,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哎呀,别说话,节目都开始了。”李亦雅不耐烦地打断她老妈的话,靠在沙发后背的靠垫上,很是出神地看着电视屏幕,屏幕是一档集明星和娱乐为一体的脑残娱乐节目,可是很有名气,没办法,谁让李亦雅这样的女生喜欢看?

李夫人将她的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收了起来,看了李亦雅一眼,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一对儿女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儿子越长大越难管束,一门心思的就迷上了那个小妖精,女儿又是这么一副只知道玩闹不知道操心的。难怪人们都说,这儿女啊,都是前世的债主。

“小雅,你哥哥呢?怎么还没见他回来?”李夫人开口问道。这一家子的人都回来了,就只有阿泽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李亦雅看着电视,爱理不理地回答说:“他不是去送那个女人回去了吗?”

“就算是送那个女的回去,现在也该回来了啊。这个孩子,真的是让人操心。要不小雅,你出去看看?”李夫人害怕阿泽又和吉心闹出点什么事情来,谁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这孤男寡女在一起,总是容易擦枪走火的,所以这才让小雅过去吉心那边看着。

李亦雅有些不耐烦了:“妈,你烦不烦啊,没看我在看电视吗?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前段时间闹得我们家鸡犬不宁的,现在还想闹啊,依我看,直接处理掉算了,省得因为她一个让我们一家人过不安生,我哥这样优秀的人,又不是娶不到老婆。”

李夫人叹了口气,这世界上的事情要是都和小雅嘴里说的这样简单,那就好了。处理掉那个女人?李夫人倒是想,可惜,那个女人一直被夜元阎带在身边,轻易得动不得。再加上阿泽这边不是一般的固执,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个女人迷得非她不娶了。看在眼里恨得慌,却又动不得,李夫人不是一般的为难。

好在李夫人这边正担心着的时候,李亦泽的电话打了回来,给李夫人说他现在去了公司,晚上晚饭的时候再回家,李夫人再三确认过一遍之后,确认了李亦泽是真的去了公司,这才稍稍放了心。去了厨房,和保姆一起准备晚餐。

李夫人有一个习惯,家中别的家务可以让保姆代劳,可是做饭这一条,她只要时间允许,一定会自己下厨给家人做饭吃。因为一家人在围着餐桌吃饭的时候才会看着像一家人,想要一家人过的幸福平静,李夫人不知道报了多少个烹饪班才学得一手好厨艺。

李亦雅在李夫人去了厨房之后,扭头看着厨房里面李夫人和保姆一起为晚餐忙碌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在李亦雅的眼里,从小就感觉家里特别温暖,爸妈宠着自己,哥哥惯着自己。从小都觉得自己的家人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爸爸很能干能赚好多钱,妈妈很能干能做好多好吃的,哥哥也很能干,读书的时候那么多难题他度能解出来。别的人家里只要有点钱了,一准出问题,不是老爸找外遇,就是父母因为种种原因闹离婚。小雅觉得,唯有她的家里是最温暖的。

从小到大,李亦雅就是这样的认为自己一家人,爸妈,哥哥,会一直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的,永远都幸福快乐。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家里幸福快乐的气氛突然就没有了,就是因为哥哥迷上了袁吉心,将她带回家里,然后妈妈气病了,爸爸唉声叹气一筹莫展,哥哥也好像变了一个人,为了一个女人似乎是要和爸妈对抗到底。

李亦雅在背地里不知道听到多少次,哥哥为了那个女人和妈妈争论,想要让妈妈不要反对他们的事情。妈妈是心疼哥哥,不想他为难,才顺着哥哥的意思答应下来的。其实妈妈的心里,一定是不好过的,妈妈那么心疼哥哥,她是不可能让哥哥真的娶了了那个女人的。

李亦雅看着厨房里面妈妈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的李亦雅在这一年,受到的委屈,太多了。先后经历妈妈被哥哥气病了住进医院,然后哥哥胳膊中枪,到现在都还留着后遗症,好在哥哥在接手爸爸的公司以后工作做得足够的出色,不然的话,这个家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幸福了。

李亦雅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连看电视的心情都没了。本来家里好不容易安生了几个月的,现在好了,那个袁吉心又出现了,家里面又要重新笼罩上一层阴云了。哎李亦雅忍不住叹了口气。一个女人而已嘛,事情真的有这么难办吗?李亦雅很是不服气地想,她就偏不相信袁吉心的能耐有这么大!能把爸妈愁成这样却又束手无策。

这样想的时候,李亦雅的心里已然打定了一个主意。

而这个下午,这个一年将近的冬季的周末的下午,暗龙城中,壹号楼的一间休息室里,夜元阎独自一人站在休息室的大幅落地窗旁,一言不发,静默地抽烟。冬季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散落在休息室内的地板上,也洒落在夜元阎的身上。

可是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缓解他身上的冷凝。他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夹着一只烟头送到嘴边,眉目之间清冷一片,似乎只有香烟里面的尼古丁才能化解掉他心中的淡淡愁绪一般。他深吸了一口香烟,片刻之后,吐出烟雾来。烟雾袅绕之中,男人眉头的愁绪一点也没有变淡,反而加深了几分。

阎少这几天不是一般的冷,看出来这一点后,他手下的几个人物也都跟着收敛起来,平时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笑的时候也不要笑。总之,阎少最近好几天都不高兴就对了。

这一会儿夜元阎正站在落地窗旁抽着烟,阿蛋推开虚掩的门,敲了敲门。

“进来。”夜元阎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转过身来看着阿蛋,语调中不带一丝温度:“今天怎么样?”

阿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他今天拍到的照片,递到了夜元阎的面前。夜元阎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吉心穿着雪白的礼服,紧紧地攀着李亦泽的胳膊,顿时周身散发出来的温度就骤降了好几度,再看第二张照片,李亦泽很是亲昵地半扶半搂地抱着吉心,两人在交谈着什么。

不用再看第三张了,夜元阎顿时就盛怒无比地将手里的照片给撕了,狠狠地丢进墙角的垃圾桶里。一身白色的礼服穿得像个新娘一样的和李亦泽这样的亲密,袁吉心,你可真是能耐!你可知道,你的任性妄为的后果是怎么的?难道不知道他夜元阎,阎少的尊严是不容许任何的侵犯的?看来,从前给你的教训,都还不够!

话说回来,夜元阎能不盛怒吗,他给她自由,给她时间考虑,他不忍心再勉强和逼迫她,自己一个人耐着性子等她,等她想通了之后自己回来。她倒好,估计早就已经把他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这么几天就和李亦泽打得火热了!

阿蛋早就料到阎少看了这些照片之后会生气,可是没办法,真的不是他阿蛋缺德得专门抓拍李亦泽和吉心的亲密瞬间来给阎少看,是阎少自己要求的,要把两人之间最亲密的情景给拍下来。

好了,现在阎少看了照片盛怒无比,阿蛋有些害怕了,生怕一个不留神阎少的怒气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他有些心虚地开口:“阎少?你看还要不要跟踪”

夜元阎冷凝至寒地开口:“跟我继续跟着,跟紧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的不把他夜元阎看在眼里!

“是!”阿蛋应了一声之后就立刻退了出去。退出这个休息室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若是暗龙城中的其他人知道了,这几天阎少的不高兴是因为一个女人,大家都会怎么想?哎阿蛋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明白了当初强子为什么要宁愿忤逆阎少也要除掉那个女人了。

可怜吉心这边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非常成功地惹怒了阎少,她依然在悠闲地过着她的周末。参加完一个喜筵之后,这个周末其他的剩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吉心过完了这个周末之后开始新一周的工作了。

新的一周中,李亦泽依旧会在早上中午晚上的空闲时间打电话过来,可是吉心却没有了接电话的心情。每次一接起李亦泽的电话,就会忍不住想起他老妈李夫人的那一副绵里藏针的嘴脸,一听到李亦泽的声音,就会忍不住想起李亦雅的冷嘲热讽。

所以她就试着不去接李亦泽的电话。他打三四通电话进来,她就只接一通,借口说很忙,没听到电话铃声,或者干脆说不在工作室,见客户去了,忘了带手机。总之,能推脱就给推脱掉。

时间一晃就又来到了周五。吉心下班回到住处,往沙发上一躺,忙了一天了,真的是累呢。好在又到了一个周末,可以一个人安静两天了。

这个周五的晚上,吉心下班回来,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舒缓了一下浑身的疲劳之后,便要起身做晚饭给自己吃了。

刚坐起身,就听到衣兜里面的手机想了一下,一条简讯发了进来。吉心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见是李亦泽发过来的简讯,便点开看了。心里忍不住想,一定是自己总是不接他的电话,他才发简讯的。

简讯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了,想约在今天晚上见一面,地点约在市郊的一个假日酒店,时间定在晚上八点。简讯的末尾还加了四个字,不见不散。

其实李亦泽就是不发简讯过来约见面,吉心也要在这个周末约他见一面的,经过上周末和李夫人的一番语言简单,意思却不简单的谈话之后,吉心依然决定了,和李亦泽好好地谈一谈,厘清两人目前的关系。

既然决定了要见面好好谈一谈,所以吉心在收到了这条简讯之后晚饭都没来得及做就出门了。约定见面的那个假日酒店,还算有名,就是靠近市郊,路程有点远。不过赶到晚上八点左右赶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吉心坐在出租车上,一面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一面在脑子里打着草稿,等一下见到李亦泽之后该怎么和他说才不会让两个人都尴尬呢?

就这样,晚上八点多几分的时候,吉心终于还算是按时地赶到了假日酒店的大门外,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除了酒店门口和马路两旁的路灯和霓虹灯的光线之外,夜空之中一片漆黑,毕竟是好几环外的市郊,比不得市区里面夜色的明亮和繁华。

吉心站在酒店大门外,四处张望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李亦泽的踪影,甚至是连他的车都还没有看到。难道说他因为什么事情迟到了?吉心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想要给李亦泽打一个电话。

手机还没有从口袋里掏出来,忽然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来不及叫喊就被人直接给拖进了一辆车里!

车子迅速就启动了,直接就从假日酒店门外的停车场开了出去,朝着更为荒凉的市郊开去,甚至是连高速路都没上,拐进了一条最多最多只能容下三辆车并行的小路。

吉心一被人掳上车,还没怎么开口说话就被人用胶带给封住了嘴,然后手脚都被紧紧地绑了。被丢在车座上,身边还挤了好几个面向很是猥琐的男人。

此时此刻对于吉心来说,车厢里面到处都是危险气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为什么要绑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把她带到哪里去。想要开口询问或者求饶,嘴巴又被封了,急得只能拼命地扭动着手脚想要挣脱束缚。不管这一车的男人到底要带她去哪里,一定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看到吉心在拼命地挣扎着手脚上绑着的绳子,车上的一个男人忍不住开口了:“别白费力气了,今天晚上落在我们的手里,你就别想着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什么意思?吉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这是要来杀她?想到这里她挣扎得更厉害了!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的车子一路带着她,那里偏僻荒凉就专门往哪走。尸体朝那人迹罕至的地方一扔,能不能被人发现都是个问题,发现之后警方能不能破案也是个问题,天底下那么多的冤案,不差这么一桩。

吉心越想越害怕,吓的手脚冰冷,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收到李亦泽的简讯才来到假日酒店的,为什么没有看到李亦泽本人却等来这么一帮匪徒。现在仔细一想,才发现事情有许多的漏洞,李亦泽真要约自己见面,小区外面的随便那一家咖啡馆就好,何必要来这么远的假日酒店?

显然那条简讯不是李亦泽本人发过来的,那么一定是旁人偷拿了李亦泽的手机,给自己的号码发了那条简讯。

也许是人在危难的关头,浑身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脑子就会特别的好使,吉心这会儿一猜就猜到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又是李亦雅安排的。看这些匪徒也不是多么训练有素的样子,穿着都不是很讲究,或者可以说是寒碜,而且这辆作案的车子也很破,只要肯花钱,就一定能把他们给收买了。

说白了这是几个为了钱肯卖命的社会最底层的流氓。游手好闲,没有糊口的真本事,生存线上挣扎,只能靠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捞钱,没有任何的道德约束,只要给钱,做什么都行,杀人的活儿都敢做。

想到这里,吉心的心中稍安,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于是她开始给身边的人递眼色,让他把她嘴上贴着的胶带给撕掉,她有话要和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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