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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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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金打开林一亭的设计,始终没有说话,大约是正在评价制造的可能性。看他沉浸其中,时而皱眉,时而挠腮,时而点头,时而又摇头。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老金才开口,道:“你是在哪里能来的这么个东西来为难我这老头子。”

  林一亭见他说出这几句,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合了他的心意,这老小子手痒了。于是便迎合他道:“若不是这么复杂,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看得懂,我也就只有厚着脸皮,来求你老金了。天底下谁不知道,老金可是欧冶子正经八门的传人,天底下还有您老看不懂的图纸。”

  老金见小丫头嘴里抹了蜜一般,心里很是受用,面上却严肃几分,道:“不消停的小东西,就知道欺负我这么个老头子,真是呀!孽缘啊!”

  这话说完了,老金已经完全答应了林一亭的要求,不过提出三个月之后才能交货。早就预见了老金会花费这么多的时间,一亭付了一半的定金。

  既然到了荣城,怎么能够放过穗仙楼,那里可有一亭最喜欢吃的烧鸡。轻车熟路,转过街角,就看到穗仙楼高高的阁楼巍巍耸立,高出周围的建筑,楼下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风景优美,精致独特,是荣城中达官贵人首选的酒楼。

  他家的烧鸡可真是入了魂了,味道入骨三分,鸡油混杂着蜂蜜,一口咬下去,外面烤脆里面确实软软的,还有鸡汁在口中流走,那味道别提有多舒服,多爽心。

  一亭一心都寄托在烧鸡之上,却见穗仙楼之前围了好多人,似乎在看热闹。荣城的人大都闲散,无事就来街上溜圈,稍微见到点不平之处,就等在旁边看热闹。今日是怎么了?

  拨开人群,一亭伸头去看,只见大街之上立着两架马车,一架车身和缰绳脱离,一匹马儿受了伤,腿上有一块伤,地上有血,一个凹进去的坑,不大正好能陷进马腿,又正好陷进了一只马腿。那马没有刹住车,一头就撞到了前面的马车上。马儿受惊挣脱缰绳跑了,又撞到了好多菜摊。马车里面的人被摔出来,受了伤。双方各执一词,不肯相让。

  这种事在荣城常见,谁家还不是个大富大贵的,掉一片叶子都能砸着两个官身的,如何肯低头,低头便是失了体面。

  一亭本打算进穗仙楼点盘花生,来壶小酒,看他们今日要如何。

  可一迈步,就见到一车之中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人和她渊源很深,若不是林一亭命大,早就折在他手里了。不是罗平还有谁?

  不过看他面色苍白,似乎得了重病,气息不匀,不像是个会武的。另一辆车里的人却不下来,摔出去的小厮撒泼耍赖,在地上打着转,拉着罗平的马夫,又要来拉罗平,不肯放手。

  罗平是李宣盛面前的红人,这是那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惹到了大人物。一亭对这个人深表可惜。可车中人丝毫不管小厮的行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罗平都亲自下来了,跟着的暗卫也看不惯了,领头的为了讨好罗平,起身就想把里面的人抓出来,掀开帘子一看,腿都软了,连忙吓得再也不敢出头。这倒是奇怪了,会有谁会让他如此害怕。一亭好奇,可罗平不好奇吗?

  领头的却给了罗平一个脸色,罗平竟然停手了。

  那位神秘客家中仆从已经牵来了一匹新马,安在了马车上,当众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这就放过了?一亭这热闹还没看够呢?

  见马车都要走了,罗平也会到自己的马车上了,一亭的好奇心又猛地上升了。

  手中随意捻了块碎石,朝着马车的帘子掷去,手段精巧,不过掀起了一角,恰似起了一阵邪风,露出马车里的两个人。一亭一下子愣住了,那端坐其中,相貌堂堂,身躯伟岸,名扬天下的,不正是她的前任男友李翰。而他身边坐着的那位,亭亭玉立,端庄淑雅的貌美女子,若一亭没有猜错,她们已经十来年没有见面了,是言月瑶。

  这两个人的影子只是匆匆露了一面,帘子就落下了。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为何言月瑶一个未曾出阁的大家闺秀又怎么会来到荣城,还支身坐在男子的马车之中?李翰和言月瑶之间是什么关系?

  真是好了好了,如今没有一亭在他们之间成为阻碍,李翰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言月瑶才是他心中的那个女子吧!大帅也说了言月瑶的家世名门,有意要为李翰娶一门妻子。

  思绪飘然,晃晃悠悠就走进了穗仙楼。如今吃着鸡,也不那么香了。

  刚喝下一杯闷酒,心里泛酸,便觉得这酒酸涩,大吼一声,道:“小二,你这老店了,怎么还卖酸酒?”

  小二吓得不轻,这可是不能乱说的,陪着笑,道:“客观醉了醉了,这酒是上品名酿,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家,酒香飘十里,就算在深巷中也是掩藏不了的。您赏小的一口,让小的为您试酒。”

  一亭抬眼看他,道:“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吃。你就那么轻贱,连瓶酒都掏不起钱,就只会抢别人的。”

  小二完全听不懂一亭在说什么,只好陪着笑,说着好听的话,希望客官不要再吼了。可这位客官竟然跳起来,抓起两只桌腿,冲着楼下就扔。

  一亭多大的本事,小二根本就拦不住。

  穗仙楼能够在荣城之中站稳脚跟,后面也是有靠山的。有人来砸场子,无缘无故的,好不报官,让这些蛮横之人被收拾一顿。

  一亭越发开心了,连着二楼的桌子椅子全部都扔了,吓得客人拼命跑出店外。

  不一会儿,官差就来了,腰间别着大刀子,阔步流星,恶狠狠地威胁要来抓林一亭。林一亭哈哈笑了起来。从怀中抓起一把铜钱,瞄准楼下就扔。天降金钱,是个人那都得去抢。

  楼下瞬间就混乱了,所有人都争前恐后地去抢钱。林一亭一把一把的铜板撒得不已乐乎。官差被百姓挡住了,寸步难行。林一亭哪里管他们,笑得开怀了,突然跳上窗台,头也不回,直接跳了下去。

  小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下面可是河,掉下去就是在找死。

  众人都被吓傻了,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小二哥急匆匆地跑到二楼,伸头望窗外看,良久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容置信的模样,道:“没,没影了。”

  余下众人这时候都争前恐后地伸头望窗外看。

  外面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河面上波光粼粼,连条鱼都看不到,这是去哪儿了?

  荣城的百姓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街市上吆喝声不断。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一亭才有些回神,身上的酒气真是难受,喝多了竟然喜欢砸场子,真是丢了好大的威风。本想那点银子来赔偿,可两个兜一样重,身上仅剩的钱财全都付给了穗仙楼。也没想到被老金好好地讹了一大笔。

  如今要离开荣城了吗?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一亭出了城,骑上那头毛驴,悠悠地走向汝南城的方向。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着一亭离开的方向赶来。

  这会是谁呢?一亭想了想,自己不也在人家的追杀名单上?现在不跑,等着别人来抓她吗?可抬头看去,一边高坡,一边荒地,根本没有藏身之处,总不能把驴扔了吧!还不能让驴和马赛跑吧!

  人家也未必是专门来找她这么个赶驴的。

  几匹快马飞快跑来,马上的人,猛地拉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正好落在一亭的面前。这些大哥可能是问个路吧!

  马上之人迅速跳下来了,两名壮汉走到一亭的面前,表情森严,道:“是你砸了穗仙楼。”

  一亭眼睛在这些人身上略做停留,这身官兵服装,隶属巡城营。他们一向只能看到小偷小摸,像一亭这么个高手,只要不到巡城营里转圈圈,不肯能被他们找到。

  “诸位大哥,我怎么敢这么做呢?您看看,我这细胳膊细腿,拿得起什么?”

  官兵仔仔细细看了她几眼,道:“人家老板都把画像交到我等手里,你还想抵赖。先给我带回去。大家伙儿注意了,这人是个高手。”

  好家伙,这些巡城营官兵,好似不同了。一亭知道她这身打扮已经被他们记住了,要走脱,怕是要动手了。一手捏着藏在袖中的一只短刃钢刀,百炼成精,一刀足已削去大半个脑袋。巡城营士兵迅速将林一亭围在中央,围而不攻。

  如此样式,似乎布置了些阵法在其中。

  一亭擅长此道,有些好奇,巡城营来了什么大人物。又将脑中的西川将领过了个遍,没有一个符合条件。因而含笑道:“各位官爷收拾得如此齐整,不知是哪位大人麾下的,也叫小人死个明白。”

  领头的一脸凶相,道:“别和她废话,将她给我拿下来,为将军增光。”

  说罢,周围兵丁随着指挥站住了一亭将要走的位置。想要以此阵法困住一般毛贼还好,想要困住一亭,大概做梦多了。

  一亭想也不想,举起精钢短刃直指布阵举旗的将领。这些散兵不如一亭手下的金吾卫,还需要有人指挥,所以此中最弱的就是他了。

  一亭才跳起,忽然从左右两翼张开两张大网,兜头朝着林一亭盖下。看着网上倒刺琳琳,哪里能闯,反身缩回包围圈中。

  布阵之人心狠手辣,思维缜密,大概是一个奇才。一亭轻敌才导致如此下场,回身之际,包围又缩一分。这些兵丁躲在遁甲之后,伸出尖厉兵器,欲将林一亭困在其中。

  再不脱身,就要被这些人给收拾了?

  林一亭见四周遁甲不可砍破,后面躲藏的人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从正面攻破。抬头就去找其中的生命,下地是不能了,只有上天,只有一跃的机会,落下就是万刃穿心。一亭狠下心肠,孤注一掷。

  高高一跃,其下众人竖起利刃,整装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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