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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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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一亭刚刚到家,转眼又要离开,王婶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但是她也知道,一亭做出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这也就是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于是叹息良久,做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给一亭送行。

  离开汝南,接下来直奔荣城。老金打造的武器已经好了,她也想看看这柄以重剑为模板结合机关术打造出来的伞有何不同。

  既然要快速行动,就不能再使用毛驴了。将毛驴留在家中,一亭上马市挑了一匹好马,配上马具就可以走了。

  老金让她去取武器,可还有一点,一亭没有办法解决。钱的问题,老金的收费可不便宜,一亭又没有其他收入,如何能够还上老金的重价。这老东西属于不见钱不撒手的类型,根本不可能强行从他手中得到东西。

  唯有一个方法,正好一亭也想去很久了。

  特意选的这一匹好马根本不适合远行,不过高头大马,毛色华美,一看就是那种花架子很好的马。一亭又换上一身华服,背上一包沉重的包袱。

  从官道上走还不能够达到一亭的目的,那些草刀寨的悍匪,看到她这个模样还不大大地来打劫。那一次捉到草刀寨的那些人,并没有留下活口。哪位少年和老者是荣城名家官家世家陆家。小辈陆文远和王充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肯定还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否则怎么会轻易离开呢。

  上了路,一亭并没有着急拍马前行,而是慢悠悠地,任由马儿自己前景。这匹马从小娇生惯养,见背上驮着的是个小姑娘,不重,又不拿鞭子抽它,越发肆无忌惮了。小步子慢悠悠的,还去吃草,俨然控制了眼前的局势。

  因为马走得慢,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那马夫瞬间就不乐意了。主要是一亭的这匹马信步由缰,在路中央左晃晃右晃晃,好像故意似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马夫破口大骂:“谁家不长眼的东西,放出来在这里丢脸。小白脸,你要走就走,不走就不走,可别在这里拦路。”

  一亭根本不理会他,马儿聪明,见主人都不将那人放在眼中,自己更不会挪动步伐。反而更加慢了,似乎对这马夫生气,有意走慢了些,还故意去挡他的路。

  瞬间马夫就忍不了了,大声呵斥道:“你个狗东西,老子给你脸了,你也不要。”

  一条长长的马鞭,驾驭着马儿飞快往前冲,几乎贴到了一亭马儿的旁边,举起鞭子,正要落下。那白马眼神瞟到了,放声长嘶,后跳跳起来,对着马上上面拴着的那匹马就是一蹬。也不知道这匹白马是不是长期打架养成习惯了,异常高傲,根本不将其他马放在眼中,特别是那匹马又要比他瘦小很多。

  这时候,马夫几乎被他惹怒了,身子被带偏了,扬起的鞭子被这股大力一带,就落在他的脸上。一条血红的鞭痕,很是刺眼。

  “狗东西,真他妈的上了天了。”

  马夫眼睛都红了,还要上来与一亭纠纷。正在这时,马车里面传出一声好听的女声,问道:“怎么了,车怎么偏了。”

  马夫这时已经将马儿给叫停了,道:“夫人,路上有人挡道,将我们的马给踢了。”

  车帘微微掀开,露出一张中年妇女的年,粗手粗脚,一看就是个粗使的婆子。眼神锐利,看了一眼一亭,又看了一眼白马,见马夫狼狈的模样,想必是知道了几分。

  下马走到林一亭的马前,没有像马夫那样不知礼数,反而很稳重,问道:“马上的这位少年,还请借一下路,我家有急事,需要赶路。”

  一亭见她态度友善,不能像对付前面那些人一样对付她,于是答道:“我还不会骑马,这匹马性子不好,见我力气小,拉不住它,就欺负了。我也不是故意挡路的。”

  婆子见一亭说话模样诚恳,不像是在骗人,再看那匹马,果然是高大,桀骜不驯的模样。道:“敢问这位公子是要到哪里去?”

  一亭道:“我是要去荣城。我家中长辈在哪里给我谋了一个差事,正要去报道。”

  婆子问道:“敢问是要去拜见哪位大人。”

  一亭道:“是一位老将军,黄思忠,我父亲曾经在他的大儿子手下做过参将,如今老了,受了伤,退了下来。在将军那边还有面子,特意写了一封信,让我去拜见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婆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转身进了马车里面。好一会儿才重新出来,道:“公子既然不擅长骑马,不如同我家主人一道做马车前去荣城。我家主人正好在荣城任职,和黄老将军有些交情,倒是可以为你帮忙。”

  一亭本就是为了吸引草刀寨土匪的注意力,这位马车里的主人是好心,可是连累他也不是一亭心中所想。于是拒绝道:“我父亲为我谋的是个武职,我若是坐着马车去,岂不是低人一头。黄老将军见我这幅样子,怕是看不上我,又将我遣返回家。老头子可是要打死我的。”

  婆子听到他这么说,笑了,道:“公子年幼,就要效仿父辈上战场去博取功名,真是难为了。如今是赶路,稍加休息也未有不可。”

  一亭摆手拒绝,义正言辞,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婆子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向她主人表明了一亭心中所想。又悠悠转回,道:“这一路上强盗土匪无数,他一个人也害怕,正好与你同行。不如你就跟着我家的马车一同走到荣城去,可好?”

  这下子一亭可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又是个要在官场上面混迹的人,怎能如此不给面子。于是捧手做礼谢过主人的好意,骑着马跟着马车后面。

  马夫本来赶马跑得极其地快,此时却要照顾一亭,或许是主人的好意,将马车赶得慢些了。

  一辆马车,一人骑马,这一队人在官道上行走格外招人注目。到了正午,要用餐,一亭简单,准备停下来,随随便吃些东西。哪家主人却说前面有一家歇脚的茶棚,可以用些便饭。

  到了茶棚,很捡漏,只有一个遮风的棚子,搭着一间草屋,煮着简陋的粗茶。一亭叫了一壶茶,刚要饮下,婆子却阻止了她。邀请她与主人一起坐。

  这时候,这家主人才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身段柔软,腰肢微微有些粗,一看就是生过孩子的夫人。一身衣服色彩低调,用料考究,若是粗略看过去,还以为不是什么贵重衣料。

  婆子拿来一把紫砂壶,几个袖珍茶碗,一座小炉子,用炭火煨上了,悠悠的一缕茶香从眼前的紫砂中传了出来,一闻便是好茶壶。

  主人这时开口了,道:“公子饿了吧!稍事休息,等木婆子做好了饭,就可以开始吃了。”

  原来这家主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来这里吃饭,仅仅是借一个地方歇脚,好做饭菜来吃。这岂不是太麻烦了。一看就是不喜欢出远门的人,出了门都还如此讲究,侧面也能看出背景不凡,想必是什么书香门第,豪门贵族。

  西川这个地方所拥有的豪门贵族不在少数,不过因为乱世,不愿意展露头角,都蛰伏着,等待时机。这位贵夫人想必也是这样的出生。

  一亭看得多了,并不多说。闻着茶棚里饭菜的香气,却不能吃饭,那滋味想想也不是很好受。不过出于礼貌加上对这位贵妇人的底细并不是很清楚,一亭并未开口。

  这位贵妇人开口了,声音很柔和,道:“听闻公子认识黄思忠黄老将军?”

  一亭微微颔首,道:“算不上认识,家父与黄大将军有些交情,情面薄得很,也不知道这次去也不知道老将军的态度。”

  贵妇人面无表情,道:“不知你父亲姓甚名谁?”

  看来这位夫人对荣城的形式颇有了解,并不相信一亭的话。不过一亭算得上将西川内部资料全部记在脑中,此刻随便就可以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于是道:“我父亲姓周。”

  这位周将军确实有其人,只不过不是那么出名。

  夫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只是微微点到,道:“这个人确实不错,曾经在黄将军手下效力,你是他的后人,自然也应有周家人的刚猛。”

  她连周家人都知道,显然对荣城内部的掌握不少。

  一亭这时候有些感兴趣了,这位夫,人究竟是西川哪里的人。

  不一会儿,木婆子已经做好了饭菜,端到桌上来。饭菜做得略显清淡,食材却是用的当地的果蔬,唯有一道菜不同,像是腌制的山猪肉,一亭夹了一块。那肉成红棕色,成色极好,像是一块野山猪肉的腊肉。现在的世道,能看到这样的一样东西,绝对是惊讶的。一亭并没看在眼中,夹起一块就放在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刀口上喋血的人,几乎是不将任何珍品放在眼中的。夫人看到一亭视珍馐如白菜的态度,稍微撇撇嘴。因为这世上,能够做到这样程度的人,要么就是腰缠万贯,要么就是真正的乞丐,已经不能分辨美味了。

  一亭不知道夫人心中怎么想,但是她心中却已经有了一杆秤。

  若是真的要吸引草刀寨的匪徒,她一个人表面上的华贵是无法引起周围的人觊觎,但是如果有个这么讲究的人,就算是坐在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的咂嘴,显然是他们这一桌的菜太美味了,比起他们各自咀嚼的干馒头来说。

  “夫人,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夫人这时候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得体的假笑,道:“我家夫君姓尹。”

  西川荣城姓尹的人不在少数,她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了一句,也就是故意不想让一亭知道。一亭并不追问,反而夹起一块肉道:“这东西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上一次还是在大将军寿宴的时候,故去的李帅赏赐下来的。我也就远远地看了一眼,真没想到这么美味。这样的珍馐,是不是一块都值一个金裸子。”

  此话一出,一亭似乎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扎向他们。一亭心中冷笑,如果所想不错,这里应该就是贼窝安插在官道上的探查点。

  那掌柜走了过来,面目带笑,仍挡不住眉间的一股黑气,显然他是手上沾过血的,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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