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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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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熊平这决绝的语气,冼缜的面色微微一变,很快便再次开口笑道:

  “左徒大人说笑了,晋国与楚国乃是中原最大的两个国家,又岂能轻启战端。”

  说到这里,冼缜忽然将目光扫向了大殿正中的宝座之上,道:

  “听说今日贵国已推举了一位公子澈为新君,可是宝座上这位公子。”

  听到冼缜话锋一转,在这个时候将话题引到了公子澈身上,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有正眼看过的左徒熊平也不由目光一转,向着宝座之上看去。

  当他们二人看到宝座之上那始终面无表情,又好似有些不耐烦的梁国新君时,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一丝好奇与疑惑。

  而韦文忠与吕国清眼见双方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梁国新君之上,两人不由相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最终还是由韦文忠起身,向着端坐在宝座之上的公子澈行了一礼,随后对着冼缜说道:

  “宝座之上正是我梁国新君,萧澈。”

  听着韦文忠的答话,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宝座上的新君端详的冼缜喃喃说道:

  “听闻宝座上的贵人为验明正身,曾当众去履,展示贵国皇族六趾,冼某孤陋寡闻,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六趾明君,今日可否一观呢。”

  闻得冼缜竟公然说出如此不敬之言,韦文忠立刻皱眉,语气之中也已带了一丝怒意道:

  “冼缜将军请慎言,我梁国虽国小兵弱,但也由不得别人肆意凌辱!”

  “韦相言重了,冼某只是一时好奇,说句玩笑话罢了。”

  嘴上说着玩笑,冼缜与熊平两人的双眼却始终盯着宝座之上的萧澈。

  在冼缜说话的这段时间,宝座之上的梁国新君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怒意,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如果说有什么情感流露,那只能形容为麻木,或者说是一丝的烦躁。

  “莫非这梁国新君真如传言所说,是个傻子。”

  就在冼缜与熊平两人心中同时泛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宝座之上的萧澈却仿佛被众人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他故意扭头冲着一旁的小忠子低声问道:

  “这些老头要看我到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玩。还有,小忠子,我有点饿了。”

  听到萧澈这段话,一旁的小忠子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

  我的小祖宗啊,殿上谈话的这些人不但能决定着你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多久,甚至还能决定着你的生死!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着玩,想着吃饭!你可别连累我吃不上今天的晚饭!

  小忠子心中虽是着急,但他的头却低得更低了,同时他用低声细语轻声说道:

  “君上再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看着宝座之上的这一幕,吕国清与韦文忠的脸上漏出了少许的尴尬。

  而一直观察着朝堂动向的冼缜与熊平却是出奇地沉默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宝座之上看似顽童的萧澈,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冼缜的再次出声打破了场中的宁静:

  “韦相,听闻贵国新君乃是婢女所出,可是真的。”

  听到冼缜的这一句问话,场中众人无不心中一惊!

  这还是第一次冼缜称座上之人为新君!

  顾不得冼缜所提问题的无礼,韦文忠尽量压制着自己那已有些颤抖的声音,道:

  “我国新君乃徽公血脉,其生母系长春宫的一名宫女,受徽公宠幸,出宫后诞下龙子。

  君上自幼在民间长大,不日前才被寻得,经众人推举,今日登基继承大统,承继梁国国器。”

  听完韦文忠的叙述,冼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了楚国左徒熊平身旁,面朝大殿正中的萧澈,好似不经意地说道:

  “我观贵国新君,身形气正,眼神明澈,似有仁君之相。贵国遭西戎之祸,正需新君临朝,广施仁政,国家方得复兴,百姓方得安乐呀。”

  说罢,众人还未待有所反映,冼缜竟自顾自地一躬身,向着宝座上的公子澈行礼,道:

  “晋国中将军冼缜拜见梁国新君。”

  听到冼缜此言,吕国清、韦文忠皆是面漏狂喜之色,宝座一侧的小忠子更是激动地低声催促道:

  “君上快说平身,快说平身。”

  “平身。”

  听到萧澈的这声平身,还未待冼缜出言,却听久未出声的楚国左徒熊平开口道:

  “冼将军这是何意?!你这么做,晋王可否同意,你又打算将公子楷置于何地,怎么向他交代?”

  听到熊平这大声的质问,冼缜却是心中一笑。

  临行之前,晋王与他彻夜长谈,那夜早已言明:晋国虽曾于宋地胜楚,但真论综合国力,未必能比楚国强到哪里去。而且晋国正打算推行变法,在国内收紧各大世族的权力,集中王权。在这种关键档口,实不宜与楚国再开战端。故而,这次晋国出使梁国的主要目的便是破坏楚国傀儡公子章的继位,出掉楚国放在梁国的隐患即可。

  正因如此,看到熊平那有些气恼的模样,冼缜只是轻轻一笑道:

  “左徒大人,我还是那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至于公子楷,我带他回梁国即可,我是晋国的将军,又不是他的臣子,何须向他交代。”

  “你!!!”

  眼见两人再次针锋相对,一旁的韦文忠则是向前一迈步,挡在两人中间说道:

  “二位大人,请听韦某一言。”

  “韦相请讲。”

  见到韦文忠与冼缜两人此时的一唱一和,熊平更是气恼,他本不想搭理,但想到此行的任务,他还是出言说道:

  “请讲。”

  韦文忠闻言,微微一笑,道:

  “两位大人,皆是举世无双的智者,我梁国今日局势其实也已不需韦某多言,其他场面话说多了也只是徒增笑谈尔。

  今日大殿之上并无他人,韦某有几句心里话,相与两位说一说。”

  “我梁国自正文皇帝分封以来,历经国祚四百余年,国土虽有所增减,但三江之要地却始终未失,原因何在?

  论国土,我梁国不过百里之国;论兵力,周边国家强我者繁多。四百年间,我周边之国,也曾出过如吴、越一般力震中原的强国。尤其那吴国,几乎将我梁国灭国。但最终吴国却为中原群雄所忌惮,集数国合力,歼其主力于我靖康城下,吴国因此一蹶不振。

  原本的一方诸侯最终却是流星破空,璀璨一时。”

  韦文忠一面说着,一面盯着冼缜与熊平的神色变化,长叹一声道:

  “吴国灭国之因,说到底便是贪图我梁国三江之地利。但列国忌惮的也是这一点。

  一弱国坐拥三江之要,所用之处无非商贾财货之道也;但若强国坐拥三江之利,则必行兵道。

  故我梁国虽弱却为列国所容,吴国因强而为列国所灭。

  今日晋国、楚国虽远胜当日之吴国,但诸位扪心自问,一国之力可抵列国合力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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