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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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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的院子里,永钰正在练琴,悦耳的琴声越来越动听,涴儿和苏月等几个大宫女站在殿外的月台上,静静地听着。琴声终于悠然而终,涴儿立刻向殿内走去。

看到涴儿进来,永钰笑着将琴交给涴儿收起。接过苏月端过来的一盘新鲜的李子,笑着说:“这个琉璃碗装李子有些浪费了。”

苏月笑笑:“可不是浪费了,只是上次官窑的白瓷盘子拿去装了桃子,这会在外面摆着呢。这是刚送来的新鲜李子,主子少吃几个。”

永钰捻了一个李子,问道:“你去问问,四妹妹今日得空不?”

苏月笑道:“奴婢这就派人去问,只是四公主现在陪着贵妃,怕是不得闲。”

永钰咬了一口李子。只觉酸甜可口,不觉笑道:“好甜!”

苏月笑笑:“那也不能多吃,让哈嬷嬷知道了,奴婢可要挨板子的!”

永钰笑着,满意地咬了一口李子:“贵妃不是好些了嘛?前次不是还去养心殿用膳吗?怎么又不好了?”

墨染笑着进来道:“回公主,眼看快中秋了,前几日下了雨,寒意上来了,贵妃身子原本就没好。虽然有了起色,恐怕是经不住这寒意。”

永钰惊讶地看着涴儿,思索着问:“什么时辰了?”

涴儿看了苏月一眼,有些意外永钰会问到自己,不觉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地自鸣钟,笑道:“回主子,未时三刻了!”

永钰点头道:“既知道贵妃抱恙,我去看看罢,顺便看看四妹妹!”

涴儿和苏月忙服侍着涴儿更衣,叫了肩舆,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向贵妃的承乾宫而去。

承乾宫内,贵妃高佳氏,正倚在内殿的罗汉床的迎枕上,闭目养神。旁边宫女端着燕窝走到贵妃面前,正要开口,旁边正在练字的四公主永玥走过来接过燕窝,示意宫女退下、

看着宫女退出内殿,永钰轻轻向贵妃说:“额娘,燕窝好了!”

贵妃睁开眼,看到永玥手里的燕窝,无奈地苦笑:“让宫女服侍吧。”

永玥将燕窝递给贵妃,淡淡地笑道:“没什么。这原是永玥的孝心。”

贵妃接过燕窝,小口地舀了一勺,慢慢地吃着,叹气道:“虽然说女儿迟早要出嫁,但是,那么远的地方,我总是心疼!”

永玥看着贵妃,笑笑:“额娘放心,永玥是公主,不会差到哪去。即便是出嫁蒙古也是亲王,比不得普通人。额娘才好些,再为女儿的事伤神,便是不值了。”

贵妃放下燕窝,叹气道:“唉,这件事,怨不得皇上,只怪我没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永玥笑着:“永玥能有今日,是永玥的福气。”

贵妃苦笑起来,摆摆手:“什么福气。这算什么福气!”

永玥取过迎枕扶着贵妃躺下,安慰道:“能在额娘身边,可不是福气吗?额娘保重,永玥不能没有额娘。”

贵妃无奈地点点头:“唉,罢了!你快去练字吧。我歇一刻。”

永玥点点头,看着贵妃躺好,这才向自己住的东侧殿走去。随身的大宫女吉祥服侍着跟进了东侧殿。

永玥在南炕上坐了,看着鎏金自鸣钟出神。吉祥端了备好的温茶走到永玥身边,低声说:“主子,皇上这都几天没过来了。娘娘的心思恐怕难免要加重了!”

永玥出神地拿起桌上的象牙梳,向吉祥问道:“也不就是几日没过来,何况皇上日理万机。”

吉祥又端了一碟桂花糕放在桌上:“这是王府刚送来的桂花糕,新鲜着,主子多吃几块!”

永玥思索着,看了一眼放在青瓷小碟里的桂花糕,问道:“正是桂花的季节,王府送来的,可送到皇后和太后宫中了?”

吉祥急忙笑道:“主子放心吧,王爷差了王府的管事亲自送的,皇后和太后那里都有。奴婢取桂花糕时听管事说,皇上也在皇后宫中,知道王府送进桂花糕,也尝了尝,说好吃呢!”

永玥打断吉祥,看似不经意地问:“皇上也在皇后宫里?”

吉祥笑笑:“正是呢,听说这段时间,皇上天天都在皇后宫里,其她娘娘估计更是要把长春宫的门槛踩断了!”

永玥看着手里的象牙梳子,想了想,向吉祥点头道:“这些话,不要再让人听到,皇上和皇后的事,若是我再听到,一定罚你!”

吉祥委屈地看着永玥,蹲身行礼:“是,主子,奴婢再不敢了!”

永玥叹了一口气,看着委屈不已的吉祥:“终究是宫里,比不得王府,你要打起一万个精神,小心谨慎些。这些话,若是传到别人耳中,说不得会让人以为我背后议论皇上,万一连累了贵妃就不好了!”

吉祥这才明白过来,不觉红着脸,又行礼道:“主子,奴婢知道了,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永玥看着吉祥,点点头:“娴妃娘娘还是每日在太后面前伺候?”

吉祥不屑地撇撇嘴:“可不是嘛,她也就会讨好太后了!”

永玥笑笑:“讨好太后到罢了,只是嘴上太厉害了。额娘性格和善,还是被她挑的惹了皇上。”

吉祥紧张起来,小心的看一眼大殿东侧暖阁,低声说:“主子,那怎么办?”

永玥笑着摇头:“她们妃子的事,与我何干?我参合进去,岂非自降了身份?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更惹人笑话了!”

吉祥有些意外,微微一怔:“那……”

永玥正要说话,殿外传来几声清脆掌声,永玥忙向殿外望去,只见大殿门口的大宫女腊梅笑着向内殿的永玥禀奏道:“四公主,三公主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永钰带着四个大宫女,四个随侍宫女,另外嬷嬷太监等一众人已经走了进来。

永玥忙迎上去向永钰行礼,笑道:“三姐姐来了,我都没来得及迎接。”

永钰笑笑,向内殿看了一眼,问道:“无需客气,我听说贵妃娘娘有些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

永玥微微笑道:“多谢三姐姐。贵妃并无大碍。”

永钰打量着永玥,看她浓密的头发在头顶扎起一缕小辫,又将全部头发梳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戴了一只小小的点翠挂红宝石偏凤钗。身上穿着淡粉色贡缎旗袍,外面罩着水蓝色比甲,胸前挂了赤金项圈,衬着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是很是华贵娇嫩。

永玥这时也向永钰望去,只见永钰穿着桃红色宫缎旗袍,外面穿了淡黄色比甲,胸前带着一串蚕豆大的珍珠项链。二把头上,戴了两只赤金镶红宝石偏凤钗,正中是内造纱堆芙蓉花,手腕上也戴着一串红宝石手串。配上永钰越来越大气的气场,很是有些公主的威严的气势。

看到永玥有些拘谨,永钰不觉笑道:“贵妃可是在歇着?”

永玥点点头,忙笑道:“三姐姐来的巧,贵妃这会子怕是正要起身了,我去看看。”

说毕,转身向内殿暖阁外的玉蕊望去。

玉蕊冲着两人蹲下行礼,笑道:“主子已经起身了,两位公主快进去吧。”

永钰打头走进暖阁,便看到贵妃正坐在罗汉床上,倚着大红迎枕。看到永钰进来,忙坐直了,扶着永玥站起来笑道:“公主惦记了。我原是一向如此的。”

永钰上前微微屈膝醒了半礼,贵妃扶着永玥回了半礼。礼毕,永钰在贵妃旁边坐了,笑道:“原是听说贵妃身上不舒服,因如今天气变化的快,有些惦记,所以过来看看。”

贵妃看了一眼身边的永玥笑道:“有永玥陪着,我好了很多,累公主挂念了。”

永钰笑笑,转头向永玥看了一眼,点头道:“贵妃能大好,阿玛和额娘才真正舒心。”

永玥笑着,看了一眼端茶进来的玉蕊,点头道:“贵妃是牵挂我,是能多陪伴贵妃,自是应当的。”

永钰有些不解,向贵妃望去,贵妃看着眼前的永钰和永玥,心中想到永玥的将来,不由更加难过,便勉强笑道:“做额娘的,哪有不心疼闺女的,舍不得她将来嫁的远了,所以更想在身边多留几天。唉!”

永钰想起自己额娘,只是她对婚事还是有些不上心,听贵妃这么说,不觉笑道:“贵妃不舍得,那也不是难事,和阿玛说说便可。”

永玥想起未来,也有些难受,虽然不明白婚事意味着什么,下意识地觉得远去塞外蒙古,很是畏惧和难过。只是贵妃因此而惹了皇帝不快,便不想再提这件事。笑道:“这些事,原都是命数,我只想多陪陪贵妃,将来离得远了,想起如今也是个念想。”

贵妃听永玥说的真切,心中更加难过,只是脸上也不好露出来,便催永玥道:“你不是要找三公主嘛,既然三公主过来了,还不快去请教!”

永玥闻言,这才向贵妃行礼道:“那我就向三姐姐请教一些书法上的事,稍后再过来和娘娘说话。”

贵妃看着永玥和永钰点点头,两人这才转身向东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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